入夜。
胶东,不夜城。
田仲勛正坐於王座。
左右两侧皆是田姓王族將领。
他们才是真正的核心圈子。
在各地把持著军政大权。
將齐地完整掌握在手中。
就这回派出去的,都不算是核心人物。
“王爷,最新消息。”
“寧闕已经正式领兵出海。”
“据说是足足有六百条战船。”
“辽东那边也已出海,共有二百艘。”
“我们则出了三百五十艘。”
“加起来已经超过了一千艘战船!”
“好。”
田仲勛当即站起身来。
他眯著双眼,眼神冰冷。
“寧闕这小辈自从继位,处处针对我齐地。先是以奸计夺走了临淄郡,而后又在临淄大规模驻军。此次东征高句丽,更將我齐地精锐抽走。他们就是悬在本王头上的剑,隨时都能落下!本王问你们,可要就这样忍著?”
“不能忍!”
“没错!”
“和他们干了!”
“那寧闕还抢走了金银岛,更害得盐商几乎破產。他明摆著是不让我们活,我们不反更待如何?”
田仲勛满意点头,冷声道:“没错,不仅仅只是寧闕。他只是奉帝的走狗,归根究底还是奉帝想要对我齐地开刀。奉帝得位不正,陷害前太子而上位。还未坐稳位置,就嚷嚷著要打破祖制削藩。他们也不想想,本王的王位是祖辈用鲜血拼杀出来的!”
“大奉立国之初,就封了四大异姓王镇守边疆。高祖更是斩白马盟誓,王爵世袭罔替与国同休。现在这奉帝就要拿我齐地开刀,这就是要我们的命!”
“没错!”
“寧闕就是奉帝养的狗而已。”
“归根究底,这都是奉帝的意思!”
“无非就是认为我田姓得位不正,就想著拿我齐地开刀!”
一时间他们都是义愤填膺。
这就是皇权与王权之间的斗爭。
奉帝雄心壮志,自从上位后就不断在集权,將所有权力牢牢握在手中。而能够与皇权相抗衡,甚至威胁皇权的异姓王,自然就成了阻碍。
从文帝时期开始,歷代奉帝都在想办法削弱异姓王,还制定了各种律法,从全方位打压异姓王。奉帝的手段明显要更直接凶残,此次攻打远在天边的高句丽,其实就是变相地要削弱齐地。
毕竟齐地发展这么多年,现在肥得很。他们若是不出兵,那就是公然违抗皇令,不遵守祖制;要是出兵,那就得出人出力,和高句丽拼个你死我活后,大奉再找个理由收割。
事情已经走到了这一步。
他们不反又更待如何?!
“传本王的令,昭告胶东琅琊!”
“本王年六十五,身自將。少子年十四,亦为士卒。故年上与本王同,下与少子等,皆发!”
“吾等遵令!”
田仲勛的意思很明確。
14-65岁的男子,都得征为士卒!
別看他这回派遣了些舟师,可实际上他手里人口不少,还有很多效忠他的死士。再加上这回徵发,起码能凑出十五万大军!
也別管有没有用,反正是声势浩大。
“那王爷有何部署?”
“很简单,兵分两路。”田仲勛指向沙盘,缓缓道:“先进攻高唐和安平县。两县有不少臥底和眼线,要拿下来並不难。后面就是临淄城,城內可有不少田姓远亲。寧闕自以为將他们迁至临淄改姓,便能疏远我田姓王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