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白衣僧人慢慢走进人们的视野,白色的僧衣在阳光下似乎笼罩着一层微弱的、细小的金黄的光圈,他神情淡然,没有上扬嘴角却让人感觉到一种温和的笑意蕴藏在他清澈的双眼里。在这毫无遮掩的阳光下,他不急不缓地向前走来,整个人好像从某个古寺中走出的得道高僧,安宁又富有某种禅意。
紫芜站在原地左手收了回去,眼伸出紫色的光芒一闪即逝,但是看着僧人的双眼越来越亮:“为什么叫我住手?为什么你叫我停我就得停了呢?”
僧人站在酒楼外与酒楼内的紫芜遥相对视,目光平静,一身朴素的僧衣却让他显得有些神圣,“施主何必执迷不悟?”声音带着某种惋惜的规劝,目光似平静的湖面,清澈见底,带着一种诚恳的意味。
紫芜偏偏因为这句话生起气来,觉得受到了挑衅,“你这和尚,不好好吃斋念佛,跑到这里管什么闲事?你师傅没教过你做人不能太狂妄吗?”紫芜缓缓抬起左手,挑了下嘴角,这个弧度有些张狂时常有的影子,“我紫芜出生到现在,要做的事,还没有谁能阻止得了的。”
僧人低垂眉目,双手合十,低声念了句阿弥陀佛。
紫芜往后退了两步,眼底略过紫色的流光,嘴角弧度嚣张得耀眼,旁边的小二已经看呆了去。
僧人站在原地没有动,紫芜冷笑,果然人类便是这样,只会嘴上劝说,一动起手了就怂了。酒楼里,紫色的衣炔无风自动,长发不停向后飘荡,紫芜猛抬左手。
僧人低低叹了一声,旁人听了只觉得这叹息无端让人心疼,无端让人跟着惋惜。僧人闭上双眼,低诵,“阿弥陀佛。”来自他身上的金光拦住了紫芜手中肉眼不可见的气劲。
“施主还不住手吗?”
“住你大爷!”被拦住了的紫芜这次真怒了,或许有些恼羞成怒的意味,要知道这么多年她在森林里横行霸道还未曾有过低手呢,选择性遗忘了常有教训妖的过去。
“砰!”
酒楼的的房顶直接倒塌下来,下面的客人、小二、看热闹的行人纷纷开始尖叫着逃窜,金色从僧人身上蔓延出去,直至笼罩整个酒楼,屋顶定在半空没有动。下面惊魂未定的人们又开始惊叹,留下的行人也迟疑着,看着纹丝不动房子终于还是有许多人站着开始指指点点地围观起来。
当然也有惊吓过度的人们一直逃跑着走掉的,场面混乱不堪,人们看着僧人的目光都带上了惊叹。
紫芜看着眼前的场景咬了咬唇,难道他比自己厉害?这种念头刚出现马上被她斩钉截铁的否定了,怎么可能嘛……
紫芜刚想继续出手,僧人抬起头来看向她,“施主确实厉害,贫僧生平少见,不如出城好好比试一番。”
紫芜眉头动了动,看着眼前诚恳的和尚,挑了挑眉毛,有些嘚瑟的意味,和尚也爱争强好胜爱比试吗?满足他,“好!”
众人眼前一花,已经不见了僧人和紫衣女子的身影,小二看着令人心惊胆颤的房子欲哭无泪。
——
紫芜站在城外无人的田野上,官道在那边,少有人踏足的地方杂草丛生,透着一股荒凉的意味。
紫芜看着面前神色淡然的僧人,白色的僧衣下藏着一颗火热的心,明明那么想跟她来过几招嘛……装得一副无欲无求的样子。
紫芜精神抖擞的开始严阵以待,却看见这白衣僧人站在那儿一动不动,别说是出手了,甚至连准备的动作都没有,紫芜皱眉:“和尚,我要出手了。”
“阿弥陀佛。”炽热的阳光下僧人似乎一汪宁静的湖水,平静且由内而外的散发着凉意。
莫名的,紫芜就觉得自己被小瞧了,撇撇嘴,往往轻敌的人都不能笑到最后的不知道吗?她猛的出手,僧人往左微微移动,刚好躲开。
“有点本事啊,接下来我可不会让你了。”紫芜看着差点就被自己打中的和尚,手中的灵气一股脑的涌出,一时间紫色笼罩了这片田野,白色僧衣最后一个衣角也被完全淹没在紫色灵气的海洋中。
紫芜呵呵笑了两声,拍了拍手,也不怎么样嘛……然后就看见一身白衣的僧人从一片紫色中缓缓走出来,依旧是一开始的风轻云淡,身后是一片汹涌的紫色,就像那些供奉着的画像里走下来的活佛,除了脸上没有明显的悲悯。
“你,你,你你你……”
“苦海无边,回头是岸。”僧人看着紫芜,通身平淡,站在那儿没一个人会怀疑他是个普通人,紫芜终于感觉到面前这个人的深不可测,眨了眨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