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夏,离那状元的事情过去很久了,可有些时候,佛三还是会想起。————— 毕竟那姓尤的总会拿这件事情开涮。
“佛三,哎你说你平常看上去就算不是特别大丈夫但也是男子样子,这怎么换上女装就别有一番韵味啊,你说是不是?”
“佛三啊,你说你穿女装也就罢了,你这为何还要勾.引小爷我啊,莫不是你有断.袖之癖吧,哈哈哈哈哈。。。。”
“你要是喜欢小爷就直说,就算做不了夫妻还可以做朋友啊,也不用委屈自己演个女人啊,放宽心,佛三。。。”
每次听到那姓尤的这套胡语,他特别想把那个玛瑙串子甩他脸上说要不是为了这个破玩意儿我才不接那个事呢!!! 可惜现在想说也晚了,只有越描越黑。。。不过佛三没有把那个串子还他,内混蛋坑蒙拐骗自己这么久了,佛三留点东西压自己这,也不为过吧。而且想必佛三不说,他估计早就忘了。。。
虽然刚刚进夏,可却比春天难熬多了,春天最多是燥热,但现在已经椅席炙手,佛三真不知道剩下的两个月该怎么熬。可哪怕这样,佛三也总是穿一身青灰色的长衫大褂,他要对的起“鳖三”这个称号。酷暑难耐,佛三也越来越看不懂公子哥了,早几年,朝廷就已经不许百姓私自储冰,因为“冰”与“兵”的音是相通的。可姓尤的那个天杀的,每次来这手里都大大方方的拎着个装冰的小壶,带来把佛三做的银耳羹或者绿豆粥冰镇上。过一刻钟,细细品上一口,甘甜腻滑,十分爽口。这天,公子哥早就带了冰壶过了来,佛三也备了酸梅汁,可刚刚冰完要喝上,又是一位不速之客的到来。佛三去开了门,来人有两位,一位主子,一位小厮。那小厮生的颇为清秀,而主子虽说不高,但也不矮,中等身材,看不出男女。而且这人竟比佛三捂得还严实!!!头发全都盘了起来,带着遮面的笠帽,身穿宽松的黑色大褂,褂沿有些拖到了地上,佛三似乎看出了一点端倪。请了那主仆二人进去,这次,公子哥非但没走,而且来了兴趣。
“佛三啊,你说你请了这位黑衣大侠来作甚啊?”公子哥一手拄着桌子,边慢慢品着酸梅汁道。佛三没有理他,那主仆二人也只是跟在佛三后面,不曾反驳,不曾出声。佛三把那两人安排在靠窗的桌子旁,想必穿成这样,那人也是对他人有所隐瞒。端来了刚才冰镇好的酸梅汁,给那二人。见那小厮不肯接,佛三只好轻拍了下那主子,笑着把酸梅汁举在小厮面前,那主子似乎愣了下,点了下头,那小厮才敢接。
二位来是有什么事?木板上,佛三写下了这行字。主子没有说话,而小厮接过了话茬,“我家主子这次来,就是想问三先生几个问题:为何自古帝王并非女流之辈?为何自古将军猛将又并非女流之辈?为何这世上能人异士也并非女流之辈?”“若这世上全是女子当家做主,那我们男子岂不是要做饭洗衣?”公子哥听到这一通胡诌,未等佛三又写下什么,从旁边的桌子走了过来,与那小厮对答。“有何不可?”从那笠帽里传出了声音,“我七岁能识字,十岁可作诗,十四岁会通读史简,现在开了家客栈生意也算红火,可为何就偏说我不如男?!”那女人声音尖锐,语音高昂,傻子都能听出气愤。可佛三纠偏不知死活,在板子上写道:去后院坐坐?那人本不打算应佛三,但佛三愣是把板子举了半天,那人答应了。佛山与那人起身要走,小厮急急要更去,那人让他呆在这,不许跟着。夏日,后院的树木愈发浓密了,光影斑斑点点的落在佛三和那人脚上,身上,阳光没有热度,只是很暖。佛三把那人请去藤椅那坐坐,那人摘了笠帽,簪子也被碰掉了,青丝散了下来,那完全就是个纤细的女子!佛三没有惊讶,只是很自然的瞥了眼,笑了笑,写说去取些小食和酸梅汁,让她先坐。刚到屋,公子哥便开始问那女子是何身份,佛三说了句“我,我在做,做生意。”,拿了东西,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