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无论是法医“让冤死者开口”的信念,还是入殓师“让逝者体面离世”的祝福,好像都比恐惧更强大,于是慢慢地,就习惯了。
而且,活人往往比死人更可怕。
“害怕是人的本性,就算克服不了也不必羞愧,这不是我们必须要改善的问题。”看童桐表情有点失落,她温声道。
童桐吐出一口气,“之前我对死亡一点概念都没有,来这里之后,我突然觉得,其实它离我们好近。”
也许某个错身,就是阴阳两隔。
墓园里埋葬的,有多少是幸运的寿终正寝者,人间从不缺意外和苦痛。
“我以后再也不敢去玩游乐园的危险项目了,我感觉我现在更惜命了。”
唐薇插话道:“以你现在的胆子,你也没玩过几次吧。”
童桐:……话是这么说,但是你当面拆穿我,我不要面子的吗?!
三个人都笑起来。
唐薇“嗨呀”一声,“游乐园算什么冒险,出事概率低得很,你看看那些玩跳伞、玩赛车那种极限运动的,那才叫玩命呢。”
童桐吐了吐舌头,“也是。我尊重他们的爱好,不过我是不能理解这种拿命寻刺激的。那要是出事,死得多疼啊,说不定连尸体都找不到,不怕家里人担心吗。”
唐薇,“这种人吧,一般人也hold不住。”
童桐点头,“我以后反正不找有危险爱好的男朋友,再帅也不行。”
说完又看向秦疏意,随口问道:“秦小姐,你呢?你喜欢这种对象吗?”
唐薇也好奇地望向她。
却在抬头时,看到了站在秦疏意和童桐背后,拿着沈曜川的数据记录本,不知道何时过来的凌绝。
她心里咯噔一下。
忘了,这位不就是爱拿命玩的代表吗?
完蛋完蛋,一时得意忘形,竟然当面蛐蛐正主了。
正想提醒一下秦疏意,却听到秦疏意已经张嘴回答。
“看是做男朋友,还是做丈夫吧。”
她的回答,依然和当时跟钱呦呦、蒋遇舟他们聊天的观点一样。
唐薇张了张嘴,收到了某位爷威胁的眼神,默默地闭上。
而和秦疏意站在一起,同样没发现背后来人的童桐却起了兴致,好奇问道:“这怎么说?”
凌绝看着那个窈窕纤细的背影,目色沉沉,他亦想知道她的答案。
从前那些赞赏、迷恋的眼神难道都是假的吗?
她不也为他的每一次越线欢呼,为每一场奇遇惊喜?
如果不喜欢,她为什么从来没有跟他说过?
原来除了爱与不爱,他们之间还有这么多未被发现的问题。
“如果只是不求结果的男朋友,在享受当下的心理状态下,会抛下顾虑,只欣赏他的每一项优点,勇于冒险,挑战极限都是新奇的体验。
但如果是做丈夫,决定携手一生,那我会期待他能平安地陪我更久。
偶尔体验还可以吧,不可以把它当做日常的爱好。”
童桐点头,“有道理。”
“不喜欢我玩那些,为什么没跟我说过?”一道暗哑的男声同时响起。
秦疏意回头,对上凌绝那双漆黑的眸子。
唐薇捂住额头。
童桐意识到什么,蓦地瞪大眼睛。
而周围的镜头犹犹豫豫,不知道该撤还是不撤。
秦疏意愣了一下,随即轻笑出声,毫不回避地看向他。
“以什么身份劝阻你呢?一个短暂的,没有以后的女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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