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明明已经做好了周密的部署,只要张任按照他的计划死守绵城,就算汉军轰塌绵城城墙,魏延也未必能攻下绵城。
可现在,几万大军损兵殆尽,绵城也轻易落入了汉军之手,这让他如何不恼怒?
“是老臣中了萧和的诡计!”
张任抬起头,眼中满是悔恨与自责:
“高沛来挑战,老臣恨他背叛蜀王才出城一战……”
他的声音越来越小,仿佛是在为自己辩解,又仿佛是在向刘璋忏悔。
这一切都已经无法挽回,绵城的失陷已经成为了一个无法改变的事实。
刘璋猛然暴喝一声,声色俱厉喝道:
“够了,统统都给我住口!败了就是败了,无需再多言辩解!”
“枉本王对你如此深信不疑,将我蜀中精锐主力悉数交托于你,你就是这样回报本王的吗?你实在是让本王太失望,太寒心了!”
张任羞愧的满脸通红,头低得几乎要贴到地面,大气都不敢喘一声,更不敢发出半点声响。
刘璋心急如焚,在殿中来回踱步,嘴里不停念叨:
“这可如何是好?如今连绵城也失陷了,那可是我们蜀中极为重要的战略要地啊!”
“难道真的就没人能够抵挡住魏延和萧和的攻势吗?难道本王真的要命丧于此,这偌大的蜀地就要这样拱手让人了吗?”
念及此处,刘璋只觉一股深深的绝望如潮水般将自己彻底淹没,整个人仿佛置身于无尽的黑暗深渊之中,看不到一丝希望的曙光。
就在刘璋满心绝望之时,黄权挺身而出,向前一步,恭敬拱手行礼后,出言劝慰道:
“蜀王,冷静,虽说如今局势对我们极为不利,但成都城依旧牢牢掌握在我们手中,只要成都城在,我们就还有希望,就还有翻盘的机会。”
“还望蜀王能够以这蜀中大局为重,切莫因一时的挫折而丧失了信心,只要我们上下一心,齐心协力,未必不能扭转这危局。”
刘璋听闻此言,嘴角扯出一抹苦涩的笑容,缓缓道:
“信心?事到如今,本王哪里还有什么信心可言,若非当初听信了你的进言,让张任前去守绵城,又怎会落得如今这般田地?”
“如今主力精锐已然丧失殆尽,你倒是跟本王说说,就凭眼下这残局,还怎么翻盘?拿什么去翻盘?”
黄权被刘璋这一番质问,问得哑口无言,一时竟不知该如何作答。
此时,成都城内的兵力状况着实不容乐观,满打满算,现下成都之兵已不足数万。
而且,经过这一连串的惨败,蜀中士卒们的士气低落到了极点。
在这种低迷的士气之下,蜀卒们还能有信心再次披挂上阵,与敌军决一死战吗?
黄权眉头紧锁,苦苦思索,实在是想不出究竟能有什么行之有效的翻盘之策。
刘璋见众人皆沉默不语,心中愈发焦急,望向眼前众臣:
“尔等皆是我蜀中栋梁之才,如今到了这生死存亡的关键时刻,可有何能够扭转乾坤、力挽狂澜的良策吗?但说无妨,只要有一线希望,本王都愿意尝试。”
众人听闻此言,皆纷纷低下头来,默不作声,整个大殿陷入了一片死寂之中。
刘璋心中的绝望,如同熊熊燃烧的火焰,在瞬间飞速蔓延开来,将他仅存的一丝希望彻底吞噬。
片刻之后,刘璋强压下内心翻涌的担忧与绝望,目光锁定在黄权身上:
“公衡,你向来足智多谋,在这危急关头,你可有什么良策,速速道来,莫要再藏着掖着了。”
黄权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然后缓缓道:
“蜀王若想破此危局,在臣看来,唯有一途可行。”
刘璋原本黯淡无光的眼神,瞬间亮了起来,仿佛在黑暗中看到了一丝曙光,心情也随之振奋起来,连忙追问道:
“哪一途?你但说无妨,只要有一丝可能,本王都会全力去做。”
黄权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咬了咬牙道:
“向汉家天子归降!”
此言一出。
众臣们纷纷交头接耳,议论纷纷,脸上满是难以置信的神情。
刘璋的眼神也在瞬间化为震愕,原本还有一丝期待的神情,瞬间变得无比僵硬。
他原以为黄权经过一番思考,定能想出什么绝妙的计策来扭转这危局,没想到,等来的却是这样一番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