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子能带给他们无尽的力量,这是天大的好消息。
男孩终于感觉到女孩的沉默,思考她为什么沉默。
啊,是因为超出控制,她也差点死掉了吧。
于是他拍着她的肩膀,似安慰似感叹:“血缘真是恐怖的东西,这和诅咒有什么分别?幸好现在你全家都死光啦。”
姜临霁盯着他的笑,想,是啊,失控了。
她并不在意父母和妹妹的死,还不如那两名黑山羊值得关注,所幸黑山羊没有追究的打算,还视她为又一次的功臣。
虽然有偏差,但从结果看,依旧很完美。
那她为什么有些喘不上气呢?
莫名的,她脑海里响起方言唱的村歌,老太太牙都掉光了,歌声闷在五官里,摇摇晃晃,含不住似的,怎么也说不上好听,但就是能让失眠的她睡着。
明明一切都在计划里……怎么就失控了呢?
一片新的雾飘来。
图书馆办公室的窗外,阴雨连绵。
姜临霁看得有些出神。
她不喜欢这场雨。
更确切地说,她不喜欢笛丘的天气。
现在是该下雪的时节,但笛丘就是这样,没到深冬前仍有可能下雨,有一年夏日炎炎还飘了雪花。
平日的天气就更莫测了,晴着晴着,突然就阴了,没有任何征兆,甚至动物都做不出提前的反应,“天气预报不准”在笛丘市不是一句可有可无的抱怨,而是共识。
无法推测,没有规律,生活在这里,每天都像开盲盒,每一秒都是随机事件。
混乱,失序……无常。
如果让姜临霁评价这座城市,她会这么说。
多么可怕?
一遍遍走向末日,不是理所当然的吗?
“合作愉快。”她像知道谁在看着,平静地说,“休息一会吧,等你醒来,世界就会回归秩序,迎来新生。”
雾散了,谢潭猛然惊醒。
他的脑海原本混乱不堪,只是机械地看,但这一瞬间,他突然明白了一件事。
反应之快,如此清晰明朗,简直不像他抽丝剥茧推理出来的,像面临最恐怖的危机时瞬间爆发的求生潜能。
黑山羊也好,教主也好,姜临霁除掉他们,不是为了报复,是为了维护一种秩序。
所以,她的最终目标也不是不死诅咒下的黑山羊、肆意妄为想成神的教主。
是那个源头。
烟雾镜。
今朝!
她要用那把刀杀掉陆今朝!
谢潭突然疯狂挣扎起来,寻找这里的出口,差点栽下黑雾:“镜面在哪?我要出去!”
黑雾吓了一跳,紧紧抱住他,谢潭想推开,想起黑雾是陆今朝的能量,手又僵住了,晓之以情动之以理让黑雾放他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