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才不想呢。”赵云燕嘴硬道,“骑射本是男人的事,我们姑娘家应该将心思放在正途上。”
楚玉貌放下手中的调羹,一脸正色道:“什么叫正途?不如三表妹和我说说,也好让我知晓,骑射对姑娘家而言,怎么就不是正途了?听说镇北将军府的任大小姐骑射极好,去岁在北疆立下大功,圣人曾褒奖她巾帼不让须眉,给她封赏,原来在三表妹眼里,任大小姐如此不是正途?”
这话一出,赵云燕僵住了,脸色十分难看。
赵云珮冷笑一声。
赵云晴有些无措,先前听到赵云燕开口让楚玉貌送赵云珮一匹宝马时,她就觉得糟糕,果然又要吵起来。
赵云燕哪里敢说镇北将军府的任大小姐的骑射不是正途,那不是质疑皇帝的决定吗?就算她是王府的姑娘,也断不敢如此。
她又气又恨,气得都挠破楚玉貌那张花容月貌的脸,觉得她又给自己挖坑。
每次都是这样,楚玉貌总是处处针对自己,害她没少出丑。
赵云燕倏地起身,抹着眼泪跑了出去。
门外守着的丫鬟见她匆匆忙忙地离开,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伺候赵云燕的丫鬟赶紧跟着她一起离开。
屋子里,赵云晴不知所措地绞着手里的帕子。
倒是楚玉貌和赵云珮都没将这事放在心上,楚玉貌甚至招呼她吃些东西。
“不、不用了,我不饿。”赵云晴有些坐不住,起身道,“楚表姐,你好好养伤,我去看看三妹妹。”
目送赵云晴离开,赵云珮鼓起腮帮子,抱怨道:“三姐姐也真是的,怎地这般小性儿,上次我们去找三哥,她就说我不将她当姐姐,现在又这样,实在是……”
就算是亲姐妹,也没办法忍受她这种脾气,实在让人累得慌。
楚玉貌重新拿起调羹喝汤,叹道:“也是我的不是,又惹得她生气。”
“这有什么?反正从小到大她都是这脾气,你要是不作声,还不知道她会说出什么过分的话,不如就这样呗。”赵云珮很快又笑起来,“表姐这样很好,三姐姐有不对的地方,就应该指出来。”
先前听到赵云燕说让楚玉貌送自己一匹马时,赵云珮就觉得生气。
那两匹西域的宝马,一匹是三哥送给表姐的,一匹是荣熙表姐送的,若是让表姐送自己一匹,不是让她为难吗?旁人送她的东西,那是一份心意,哪能随随便便就转送给他人?
赵云燕摆明着不安好心,实在让人厌烦,说她几句就受不住抹泪跑了。
两人很快就将赵云燕抛到脑后。
喝完鸡汤,和楚玉貌说了会儿话,赵云珮起身离开,不打扰她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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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受伤之故,楚玉貌不用早起去给太妃请安,一觉睡到天色大亮。
平时这时候,她不是在扎马步,就是练箭,或者练字等,但因为手上有伤,琴音、画意她们十分紧张,什么都不让她干。
楚玉貌没办法,不习惯无所事事,便歪在榻上,让画意给她念游记。
辰时正,前院的管事嬷嬷过来,说是安国公夫人来了,还带了位太医过来。
管事嬷嬷恭敬地说:“王妃问表姑娘的身子如何?若是不妨事,去见见客人,让太医给您看看手上的伤。”
楚玉貌忙道:“我没什么事,这就过去。”
丫鬟们赶紧伺候她洗漱更衣。
衣履妥帖后,楚玉貌往前院待客的花厅而去。
来到花厅,便见南阳王妃正陪安国公夫人说话,旁边坐着王亦谦兄妹,还有一位太医。
楚玉貌正要行礼,安国公夫人一把将她拉住,柔声道:“好孩子,不必多礼,我还要谢谢你呢,昨儿多亏有你在,要不是你,我家的婉姐儿只怕……”
说到最后,不禁有些哽咽,仍是后怕不已。
楚玉貌忙劝慰她几句,南阳王妃也跟着劝。
安国公夫人用帕子拭去眼角的泪,拉着楚玉貌说:“不管如何,玉貌救了我家婉姐儿,这份情我是记着的!日后嬿婉和你便是姐妹,你比她大一岁,你便是她的姐姐了。”
南阳王妃神色一滞,有些无语,但也知道安国公夫人最看重的是两个儿女,楚玉貌昨日救了王嬿婉,安国公夫人可不就记着这份情,想要回报一二。
安国公夫人这话对楚玉貌只有好处,表明日后楚玉貌遇到什么事,安国公府是她的靠山,让人不好拿她孤女的身份说事。
楚玉貌忙道:“夫人言重了。”
“好孩子,别和我客气。”安国公夫人拍拍她的手,转头朝坐在身边的女儿道,“嬿婉,还不过来?”
王嬿婉站起身,像是做了什么决定,深吸口气,朝楚玉貌叫道:“阿楚姐姐!”
叫完后,她面红耳赤地低下头。
楚玉貌被她叫得有些尴尬,脸庞微微泛红。
赵儴进来便看到这一幕,不禁疑惑地看向花厅里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