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信子尾端分叉,软软的,带着湿冷的触感,扫过脖颈,脸颊……
林觅原皱起眉,一阵浓雾笼罩住她的全身,那股异香越来越浓郁,她似乎陷入了前世的梦境,浑身是汗,明明有意识,却怎么也醒不过来。
“驸马。”
一声呼唤,她正站在贴着喜字的新房外。
大红灯笼在屋檐下亮着微光,门上挂着红绸,屋外是细雪纷飞,冷风吹过。
有丫鬟提醒:“驸马,该进新房了。”
林觅原点头,接着缓缓推门,她穿着一身大红喜服,这红色,在烛光的照耀下,倒像是鲜红的血色。
下人们迅速离开,口中还低喃着:“也不知驸马爷活不活得过今夜……”
“公主正好今夜发病了……”
与长公主大婚那夜,她心中很紧张,可踏入新房的那一刻,看到的却是倒在血泊中的女人。
世人皆说长公主得了怪病,一发病便嗜杀成性,已经杀了五位驸马。
可她看到的,只是手脚都被锁链捆住的可怜人。
女子脸色苍白,双眼被红绸束缚,一身嫁衣沾上了血液,纤细的手腕和脚踝上捆着粗重的锁链,将肌肤磨出血痕,鲜血淋漓。
她单薄的脊背仿佛不堪重负,颤抖着,锋利的指甲在脖颈抓出一道道血痕,宛若透明的鳞片掉落。
好多血,一颗颗滴落在地面,像是雪地中盛开的曼陀罗华,有低声诵念佛经的声音传出,可佛,不愿意渡她,身体的痛苦愈发强烈,咬牙隐忍着,嘴角流出血液。
她的美,她的痛苦,在烛火之中摇曳,映入林觅原的眼中。
锁链被绷紧,挣扎间发出清脆的声响。
那一刻,林觅原竟毫不惧怕,反而心脏被揪紧了,一步步靠近她。
每走一步,她都知道,她将踏进一个未知的深渊。
可是,她依旧来到她身边,随后,指尖触碰到她的肩。
“你……还好吗?”
“帮我……”
女人忽然胡乱地拽住她的衣衫,紧紧拽住,细细地喘息,就像寻到了最后一丝希望。
她红唇张着,脸颊上是湿意,红绸竟被泪水浸湿。
狼狈的,褪去了浑身的冷漠,有的只是脆弱和无助……
她才刚及笄,明明该是千娇万宠的公主,却成了普渡众生的佛,被昏君困在公主府内,夜夜受尽发病的折磨。
“如何帮?”
林觅原看着她手上锋利的指甲,露出的脖颈上长着光滑的鳞片,让人心生恐惧。
转瞬间,指甲又刺入肌肤,血色蔓延。
她连忙握住她的手,阻止对方继续抓挠。
掌心一片滚烫,对方的手比她小半圈,苍白的毫无血色,柔软的,像一碰就要碎掉。
因为她的触碰,手在颤抖,似乎被她的热意烫到,要挣扎出去。
林觅原扣住她的手,掌心贴合的瞬间,手指钻进指缝,与她十指紧扣。
“告诉我,如何帮你。”
那颗心惴惴不安地跳动,她靠近对方,闻到血腥味。
有泪水滑落,江予挚仰头看她,哽咽的,被汗湿的发贴在脸颊上,声音微哑:“你真的……愿意?”
“我愿意,既已娶了你,你便是我的妻。”
“从今以后,我来护着你。”
“我是女子,可是,只要你愿意,我与你共白头……一世不弃……”
她一字一句,目光真挚,深深地将对方刻进眼里。
“那你……抱我,抱我上榻……”
江予挚颤抖着,手缓缓收紧,像是也扣住了她的手。
林觅原耳根泛红,她将手缓缓抽开,指尖离开时激起身体的战栗。
她伸手搂住她的腰肢,隔着嫁衣,尽量不去触碰到她,另一只手穿过她的腿弯,将她猛地打横抱起。
被她抱起,女人浑身一颤,锁链在晃荡中发出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