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将一路喊过去。
可隔着老远,便听到刑台上悲痛的哭声。
血色在日光下显得格外刺目。
天空忽然飘下细雪,雪花落入发间,沾湿脸颊。
直到马儿停下,江予挚仿佛被抽干了力气。
她看着刑台上分离的尸首,浑身颤抖。
怎么会算错,她不会算错的,绝不会!
是林觅原,是林觅原在逗她的,是不是?
她总爱逗她,总是笑着,吻她脸颊:“阿挚……”
江予挚唇色苍白,浑身都被凉意浸透。
她想下马,却浑身无力,硬生生摔下马。
“公主!”
副将来扶。
江予挚倒在地上,脸色苍白如纸,眸子里竟盛满血红。
她问:“是假的是不是?”
副将痛心疾首:“回禀公主,将军已经被斩了首。”
“不!这都是假的!”
忽然的颤声嘶吼让副将呆愣住。
他只见那往日里总是平静淡然,浑身佛意的长公主失了魂一样,跌跌撞撞地,一步一步地走上台,每一步都像踏在刀刃之上,白衣沾了血。
她倒在血泊之中,缓缓地伸手触碰台上的头颅,仿佛在辨认真假。
最终,那头颅被她抱进怀里,低着头,只看到单薄的脊背在颤抖。
副将不忍再看,派人将此处围住,清理周围其他的尸首。
高台之上,一席白衣的女人长发凌乱,她抱着头颅,脸上手上都是血,一遍遍地念叨:“我从不会预知错的,觅原,你说是不是……”
泪水像断了线的珍珠,不断滴入血液之中。
那凉淡的眉眼浸润着大片潮红,古井无波的双眸被泪水淹没。
她似乎听到林觅原的声音:“阿挚不是能算到吗?应该知道我为什么回来……”
“那当然是因为……”
“很想你。”
“不要……不要离开……”
这一刻,江予挚才感受到……感受到自己心底的疼意,细细密密的疼痛渐渐加重,如万箭穿心,锥心刺骨,迟迟无法缓解,也让她再也无法忽视。
比发病时还要痛,让她痛不欲生。
江予挚按住心口,长出锋利的指甲,刺入衣物下的肌肤,可依旧无法减缓那股疼意。
她紧紧抱着女人的头,泪水浸湿脸颊,像往常一样,用冰冷的,命令的口吻唤道:
“林觅原,我让你回来……”
“我命令你回来,你听到没有……”
可这一次,再也没有人回应她,没有人笑着乖乖地说:“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