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庆殿下的书房内,空气仿佛凝固,怀庆坐在书案之后,满头青丝散落,身上散发着皇族贵女的慵懒之意。
但在看完手里书信的内容后,那张绝美如冰山雪莲的脸颊却瞬间骤变,怀庆紧紧盯着手里的这一封信。
“陆泽受监正认可,如今暂摄司天监大师兄之位。”信件被她翻阅数遍,足以见得怀庆殿下这一刻的心态波动巨大。
那惯常的冷静跟自持出现罕见裂缝,凤眸当中的震惊之色如投入深潭的石子,激起层层难以平息的涟漪。
怀庆清楚,这抹涟漪会迅速的在整个京城掀起,转而变成滔天巨浪。
司天监大师兄!
这个身份的意义,远比秋闱解元、武道天才要沉重太多,解元只是文名,所谓的武道天才在大奉朝,更是如过江之鲤。
但是,司天监大师兄的意思却完全不一样,这意味着陆泽甚至半只脚都踏入到帝国最神秘、最超然的核心圈层当中。
对方一跃成为连她这位长公主、甚至是她的父皇都要以礼相待的存在,是司天监名义上的继承人。
监正为何如此看重他?
甚至都不惜打破这数百年来司天监保持的传统跟平衡?
怀庆感到一阵寒意,她一直都将陆泽视为一个潜力巨大、需要笼络也需要制衡的存在,甚至可以进行更深入的合作乃至是完成所谓的联姻。
可是现在,她却不得不重新评估陆泽身上的危险性跟不可控性,监正大人这一步棋,出乎所有人的预料。
她相信,哪怕魏公都没有想到,因为监正的这一步棋,相当于是直接将棋子落在棋盘之外——这完全就不合规矩!
文武兼备、玉树临风、诗才冠绝,以及他在北辰陆家的身份,都不应该成为监正选择他的根本原因。
“陆泽...”
“你身上究竟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跟怀庆的震惊凝重截然不同,临安公主在皇城的寝殿当中,则是充斥着单纯而炽烈的好奇:“司天监大师兄?”
“这家伙还挺厉害的嘛,监正都没有忍住,要将他收入麾下,那是不是意味着我以后不能再随意召唤他入宫?”
说罢。
这位赤着玉足走在寝殿内的最受宠公主便摇了摇头,玉容浮现笑意:“不对,是他能够更轻松的入宫才对。”
“而且...”
“怀庆肯定是要更头疼啦。”
临安生性天真可爱,甚至有些娇蛮,处处都在跟怀庆长公主作对,但并不意味着她对于权势斗争的博弈不够敏感。
恰恰相反,临安公主虽未培育亲信,却知晓着这些弯弯绕绕,她确定怀庆那家伙现在指定是心乱如麻。
“哈哈。”
“天要下雨,娘要嫁人。”
但很快,临安就苦恼起来,她并不是很想要让那姓陆的娶走怀庆,毕竟那哥家伙在不久前还替她写了首诗哩。
“愁人啊。”
......
同一时间的许家。
许家一家人尚且不知晓陆泽更新身份的事情,全家都沉浸在劫后余生的喜悦当中,张罗着要在家里低调庆祝一番。
虚惊一场。
幸好是虚惊一场。
许平志跟李茹皆重重的松了口气,只感觉之前发生的这些事情都是可怕梦魇,如今噩梦终于结束,又能回归到现实里。
许新年正声道:“孩儿立志出乡关,学不成名誓不还。这次危机全靠陆兄帮忙解决,我许新年却不愿事事都去求人。”
“这样的事情,发生一次就够了,以后的许家绝对不能再发生这些事情。”
许平志听着二郎的话,瞬间就有些内疚,这次的事情跟他有着偌大关系,他不该轻信御刀卫的千户陆淐之。
“唉。”
“对不起大郎跟二郎啊。”
“大郎现在还在房中呢?”
许新年立志发愤图强,而许七安在回家后就闷头待在他的小院卧室当中,一直都没有出来,众人皆以为大郎受到刺激。
许家如今尚且无人知晓,如今的许七安跟之前的许七安已然是两个灵魂,聚餐的时候,许七安被叫了过来。
他依旧精神不振。
“大郎。”
“快喝了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