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秘密(1 / 1)

 走出饭店的时候天气变得阴沉沉的,明明刚刚还是好好的,怎么这天气说变就变。手机预报上说今天是晴转阴,空气中湿湿的、冷冷的,秋日的萧瑟与肃杀渐渐地显露出来了。佑暖双手抱在胸前,用外面的开衫裹着自己,薄薄的,这样一个弱女子走在路上,头发被吹起,更显得这秋风刮得肆无忌惮。本来许志恒说要送他回去,她执意不让,他们的关系已经严重超出了她预想的范围,她的脑子乱糟糟的。谁说秋风秋雨愁煞人,现在想来还真是贴切。他的话一直萦绕在她的耳边:“佑暖,过去都是我不对,我错了,再给我些时间,我会向你证明的。”他想证明什么,证明他没骗她还是证明他们这天壤地别的身份能幸福的生活在一起,佑暖想不明白。曾经看过一首诗说的是新来少妇不知愁滋味,登上楼梯去看外面的的春色,最后两句写的极妙忽见陌头杨柳色,悔教夫婿觅封侯。从此这个女子便真的不是天真烂漫的小姑娘,她会为了一个男人发愁,生命中突然多了一个让自己这样牵肠挂肚的人,是福是祸啊。殊不知许志恒就开着车从后面走走停停的跟着她,不敢上前打扰,更不舍离开,天气昏暗,他怕一会下雨,担心她这一路会找不到避雨的地方,那他就无论如何也得让她上车,护送她安全回家,她若淋了雨又不小心生病了,他该多心疼。

看着她房间的亮起来,那一刹那他的心也仿佛被照亮了,一点一点的温暖的光亮满满渗透到心里。不由自主的拿起手机拨打了佑暖的号码,这两年来她都没有换号码。听到手机想了,佑暖近乎麻木的拿起手机。:“喂,佑暖,”许志恒试探的说。佑暖这边就这样那着手机不说话,两个人就这样僵持着。突然佑暖大骂道:“许志恒,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好欺负,你不是走了吗,还回来做什么,我告诉你,你休想。”这边许志恒先是一愣,而后说:“你骂吧,这样我们的心里都会好受一点。”佑暖生气的说:“你这个大混蛋。”啪的一下挂了电话,脸通红,眼泪奔涌而下,抱着腿缩在床的一角,把手机扔到老远。仿佛两年前的悲伤一瞬间又排山倒海而来,他还爱她,他不曾忘记过她,他来寻她了,可此时的他们却像是隔了数重山,曾经的欺骗、如今的门第差别、种种的误会,而今看来怎一个愁字了得。

日子终归还是要过下去,在单位见到曼云佑暖不知道怎么解释,两个人相视一笑不免都有些尴尬。下午得空去茶水间冲咖啡,佑暖看到曼云,两个人点头示意,坐在靠窗的位置,李曼云先开口:“你们怎么样了。”佑暖打马虎眼:“张璟瑄没有联系过我,估计没戏。”李曼云道:“你知道我不是说这个,是你和许志恒,他说的那个女朋友就是你对不对”。佑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支支吾吾:“以前是,现在好像不是了。曼云别再问了,我现在已经是愁云惨淡万里凝了,我也不知道怎么会是现在这个状况。”李曼云看着林佑暖一副愁肠百转的表情叹了口气:“你都不知道,昨天我把你和许志恒的事情想了好多个版本,你不就是现实版的灰姑娘吗,不过你这个灰姑娘当的也太低调了。”林佑暖小声说:“拜托你小点声音,这都是哪跟哪啊,这个事你就当没有发生过。”李曼云点头:“好,我不会跟别人说,不过等你头顶的那朵愁云被风吹走之后,你可得把这个事情的前因后果都告诉我,我很闷事的。”佑暖很无奈也随之点头:“好,闷事精,一言为定。”

许志恒刚刚开完会电话就响了,接到电话那边沉默了一会然后说:“志恒,是我。”许志恒听到这个声音一下子从椅子上坐了起来:“你在哪里,我要见你。”电话放下,许志恒心思忐忑,脸上的眉头微微皱起。

两个长相酷似的男人在夕阳的余晖中,相视而坐。一番沉默之后,那个男人先开口:“志恒,看到不必那么紧张,你不是很想见我吗。”许志恒面无表情:“这些年你还好吗?”那个男人嘴角微微扬起,呷了一口咖啡:“连哥哥都不叫了,你以前见到我不是都很亲吗。”许志恒看到眼前这个比自己年长一些容貌酷似的男子,有些失神,端起杯子,一大杯咖啡一饮而尽。七年前第一次看到他,是在一条破落的巷子里。那年他记得跟父亲去南云市玩,那次父亲破天荒的只带了他一个人,平时有空旅游都会带着母亲,只那一次就只有他和父亲。那时十七八岁的大男孩,好不容易脱离了母亲的管制,没有想那么多,道是乐得自在。那时,父亲说要带他去一个地方,一路上父亲都是沉默,只是在下车之前冷不丁的问他一句:“志恒,如果有一天你发现爸爸没有你想像的那样好,会不会怪爸爸。”那时的志恒对事业有成,同时又是一个好丈夫好父亲的男人只有无限的崇拜。他拍拍爸爸:“不会,爸爸在我心里永远是最好的男人。”

下车和爸爸走进一条破落的小巷子,那个巷子的人们都用惊异的眼光瞅着这两父子。拐过一个很小的拐角,他们停在了一户人家。“就是这里了,志恒你去敲一下门”。许志恒看看父亲心想着一定是父亲的一个老朋友的家,只是父亲的朋友大部分都是非富即贵,这个人偏偏住在这样的地方。敲了几下门开了,是一个眉目清秀的男孩在,许志恒第一眼看到他就觉得熟悉,不,不是熟悉,是长得很像,眉毛,眼睛,下巴,鼻子,都跟他好像,而这些又都好像一个人,像谁呢,许志恒的父亲许德海。那个男孩子眼里也是惊异,这种惊异慢慢的就变成了冷峻,一种与这个年龄不符的冷峻。屋子看上去很破旧了,可能是刚刚下过雨,残破的屋檐滴滴答答的落着水,底下是一个破旧的铁盆,雨水打在上边,叮当作响。那个男孩子,喊了一声:“妈,有人来了。”就听见这时候生了锈的铁门咯吱一下响了,里面出来一个女人,女人穿得虽普通至极但那粗布衣衫遮掩不住她依稀精致的容颜。许志恒仿佛第一次察觉到父亲眼里那充满爱意、眷恋、内疚交织的眸光,多年以后当他遇见佑暖之后,又狠心的离她而去的时候才体会到那是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深深的爱与歉疚。

后来他知道了那个女人叫何守云,那个比他大几岁长相酷似的男孩子是他同父异母的哥哥叫许志浩,接下来的几天里他们就住在这个叫何守云的女人的家里。那个女人始终都没怎么说话,甚至不愿意与他们交谈,只是吃饭的时候会让志浩叫他们吃饭。四个人围着一个桌子吃饭,大家一起沉默,可以清晰的听到挂在墙上的钟表秒针滴滴答答的响声。晚上许志恒和父亲躺在床上,许志恒长到那么大还是第一次睡那么硬的床板,轻轻一动就咯吱咯吱的响,只是单薄的被褥很干净,有一种淡淡的芳香。两父子一阵沉默过后,许父低低的说道:“志恒,对不起爸爸瞒了你们那么久。”许志恒不愿意去看许德海,更不愿去接受这样的现实,背对着他说道:“当时发生了什么事,怎么会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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