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出口的那一刻, 答案就已经不重要了,谢青缦只想要这种状态延续到底。
她听到叶延生笑了下。
大约是笑她的傻气,又或是别的什么, 夜色中她看不清他眼底的情绪。
男人在车内朝她倾身, 掌心贴上了她的脸颊, 明亮而幽深的眼眸被夜色遮挡, 又被车饰的光, 掠过一瞬。
“会啊,”他嗓音在夜色中浸得更低沉, “只要阿吟不离开我,我们会一直这样。”
谢青缦心尖轻轻一颤。
那一刻她想, 我怎么会离开你。
万千年前的星光穿过时空,在此刻的极光中闪烁, 就像她同他, 明明天高地远,却有机会越过茫茫人海相逢,看着同一片星空, 想的是,羁绊一生。
缘分真是个奇妙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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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青缦和叶延生度过了一个很好的夏天。
在冰岛皑皑的冰川和雪原,直升机掠过喷发的火山;在圣特罗佩帆船桅杆摇曳的港口, 游艇停靠在蔚蓝海岸线;在托斯卡纳的艳阳下,他送了她一个酒庄;在科茨沃尔德的田园间,骑马猎到了野禽……
行程的最后,去了叶延生在科莫湖的私人别墅。
被阿尔卑斯群山环抱的地方,到处都是意式的古堡,湖光山色,天幕澄净。离米兰只有一个小时的路程, 却是完全不一样的感觉,宁静又安逸。他们就待在那里发呆晒太阳。
有人在那里举办婚礼。
新郎和新娘的缘分,起源于一场落水后的英雄救美,在他们结婚的当天,朋友们做游戏,玩一个跳湖游泳的仪式,来纪念他们的爱情——虽然知道老外的“松弛感”,在无数沙滩和悬崖见过他们竞相跳水,谢青缦还是震惊婚礼当天,他们连礼服都不管。
游艇在湖上相逢,靠的并不远。
谢青缦想拍张照给向宝珠看,又觉得不礼貌,很快,新娘发现了这个更好的摄影点。
“你们是情侣吗?”新娘在另一艘游艇上跟他们打招呼,“今天是我们婚礼,这一片禁飞无人机,我能不能让摄影师借你们游艇拍张照片?”
谢青缦扭头看了叶延生一眼,也不等他回答,替他做了主,“当然。”
叶延生戴着墨镜,穿着花衬衫,闻言往甲板围栏上靠了靠,唇角扯起一个弧度,“她说了算。”
墨镜都挡不住他眼底的笑意。
新娘一连串的感谢和“上帝保佑你”,新郎在甲板上,端着香槟朝叶延生举杯,“嘿,兄弟,谢谢你。”
谢青缦也替他们拍了几张照片。
他们互相介绍,彼此交谈,香槟酒液互相挥洒,一起在甲板上迎着日光跳舞。
然后盛宴快要散去,游艇即将分开的时候,她趴在围栏上,看对面幸福洋溢,有些出神。
新娘忽然朝谢青缦喊了一声,“ivy,接住。”
谢青缦下意识伸手,还没反应过来是什么,一捧铃兰已经落在了手中。
是手捧花。
新娘朝她挥手,“我跟他们商量过了,谢谢你的好心,这束捧花送给你,祝你得到幸福。”
新郎也在旁边帮腔,“嘿兄弟,加油。”
一旁的朋友都在起哄。
周围一阵喧嚣,叶延生似乎跟她说了句什么,但谢青缦没好意思转头,只是顺着他“嗯”了一声。
湖面波光依旧,粼粼地泛着细碎的光芒,倒映过美好的瞬间。
……
时间飞快,一直到夏末。
回国的飞机降落在京城,刚落地,谢青缦就缠着叶延生,又去了一趟潭柘寺。
“没看出来,你还信这个?”
叶延生想到佛寺重逢,谢青缦立在观音洞中,清清冷冷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