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孟将手放在清娘脸上，微不可查的抖了抖。

那一天清孟在树下坐到暮云四合，星子闪烁。花树的花一直在凋落，凋落又生长，仿佛无止无境。

脚步声响起，清孟轻轻开口：“花树零落又生，是变幻无常，娘走了，花树却开了，是不是我做错了什么。”一点星子零落在清孟墨色眼瞳中，有一种变化的永恒。

“爹，我来迟了，对不对。”

清父使力抹抹眼泪，压抑的哭声哽在喉咙里，如同在清孟喉间心上的悲鸣。

良久，清父收了声，沙哑着粗犷的嗓音默默的说：“你娘走了，是先我们一步去了，她会在前面等我的。”

清父进屋了，木门吱的一声。清孟望着夜空，月色穿过树梢携着残花瓣翩翩飞舞，在身上地上盖了一层，不知是努力地想要掩盖谁的悲伤。

“娘走了是轮回，树木荣败是轮回。有轮回就没有终点，没有终点就不是结局。娘，是不是一切都还有可能？”清孟眼中月色朦胧，是薄雾一层。

“可是娘，我却没有轮回。”

呵呵，早该想到若不轮回，如何回天身携法力，又怎会老去。

这气息如此熟悉分明就是落尘，又哪里是像？他竟恶她不容她到如此地步。堂堂落尘上君，又岂是她可以瞒过。

怎会不知她带了玉珏，不过不在乎而已，顺水推舟，让她不再回去。也或者，不论他知与不知，只是不想她回去。而骄傲如她，不论他与她知与不知，落尘，呵，终是赢了。

泪水霎时磅礴，无声地击碎了满地落花。

雪舞芳菲。扬扬洒洒漫天，涕泪不知几点，入眼山川荒芜，不过是回不到从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