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如同世上最华美的梦魇,那个画里的女子美的极不真实,让人如痴如醉,就如同最美的词赋描述的那样,
而最令昭羽惊奇的,是这画中人的面孔竟与南歌有五六分相似,尤其是那双极有特点的眉目,几乎完全一样。
“店家,这幅画是何来历?”昭羽问道。
“六十年前,一个少年人遗弃的,当初他叫我把这幅画烧了,当年我亦是年轻,见这副画上的女子实在是美丽,就擅自作主留了下来,这幅画在这挂了许多年,曾经也有不少人买过这幅画,但过了不久,便都还了回来。”老板缓缓道来。
昭羽再看了看这幅画,却感觉有些魏晋风骨在其中,问道:“这是为何?”
“你仔细看看这幅画。”
昭羽站近,仔细端详。突然,他发现了端倪,一种奇异的感觉向他袭来,观之半刻,画上的女子是恬淡地笑着的,如同世上最温暖的月华,可却是这般美好的神情,怎么都没办法让观者感到如沐春风。观之一刻,奇异自现,那女子的眼神竟让人感到一股凄寒之感,如同死亡一般生生地将人吸住,直至没有尽头的深渊,竟是如此绝望。
得亏昭羽还有定力,急忙从其中脱出,深吸了一口气,“你跟这画上的女子倒有几分相似,就算是你跟这画有缘,我便便宜一点儿卖给你了,你可是决定好了,真的要这幅画?”
南歌再仔细看了看画作,回头用问询的眼神看着昭羽,昭羽对着南歌微笑着点了点头。
南歌拿起这幅画,那画中的女子似在对她浅笑,南歌亦笑道:“老板,我要了。”
出了画坊,南歌一脸遮不住的笑意,感染着昭羽也笑着,“公主接下来想去哪?”昭羽问道。
“接下来。。。。。。”南歌还没来及说出来,便感觉气氛很是不对,昭羽也感觉到了,护到南歌的身前,警惕的望着四周,大喝一句:“出来!”
从墙角绕出四五个形貌猥琐的男人,而为首的,正是他们的老熟人,吴三强。
“哟,这不是文小少爷吗?”吴三强叫嚣道,“怎么,你还有胆子在临安呆着。”
随后,眼睛一斜,发现了昭羽身后的赵南歌,奸笑道:“这不是老熟人吗?正好,老子今天新账旧账一起算。”
“你待如何?”文昭羽喝道,随即余光瞟了瞟周边的环境,吴三强的身后还有四个帮手,文昭羽回想以前,这些人都是以前在临安街头欺行霸市的混混,而且大多被自己教训过。如今这些人围着这里,面露凶光,绝非善茬。
“我待如何?”吴三强一声冷笑:“昨日,临安城内有蒙面人刺杀进城的元将,被人逮了个正着,最后却让那人给逃了,如今正全城搜捕。如今文天祥被捕,你说会不会是他的儿子,借此机会报仇呢?”
两人听此话,心中似有什么东西狠狠地跳了一下,南歌深深地看了一眼昭羽,昭羽对着她轻轻摇了摇头。
“我并未行刺杀之事。”昭羽一句话说出,但又觉得自己和他解释,实在有些多余:“再者,莫非你觉得,你会是我的对手。”
吴三强听闻这话,虽是有些害怕,但还是一脸自信道:“文昭羽,你纵然再厉害,我们却有五个人,我劝你还是乖乖束手就擒,免得受皮肉之苦。”
南歌听完这话,看了看眼前的这五个人,愣是笑出了声来:“大哥,可还记得这个。”说罢,扬起手中的画轴。
吴三强一看,马上条件反射地缩成了一团,但立刻反应过来,自己上了当。后面几个弟兄皆是轻蔑地看着他,不由大怒,吼道:“还跟他们费什么话,全部给我上。”
说实话,那几个无赖之所以能够横行霸道,皆是因为国风不振,再者靠着蛮力,欺辱一些老弱妇孺罢了,平时一见昭羽,立刻变怂了,今天仗着人多势众,在这天水巷里好不容易逞了一次威风。
结果。。。。。。
只见他们一哄而上,本想抓住昭羽,谁知昭羽反手一拿,竟将二人的胳膊生生的拧脱了臼,那两人疼的哇哇直哭,昭羽一松手,二人便摔倒在了地上,疼的无法动弹随后,一个横踢,另一人飞了出去,跌倒在地上,没有办法再爬起身。
几人不到几秒钟,便全部被放倒在地。
南歌站在后面,默默地观看着,本觉得好笑,但是就在那一瞬间,突然想起了什么,对着昭羽喊道:“公子,快杀了他们!”
昭羽这时,正将第四人翻倒在地,听到这句话后,动作像被枷锁禁锢住了一般,神情一晃。
“此地无人,若是他们将我们的行踪告诉敌人,我们就完了。”南歌看了看四周,加急声音对文昭羽催促道,说完,抽出袖中的匕首,伸出手臂想要递给昭羽。
昭羽望着那些躺倒在地上的人,犹豫了一会儿,眼底似有不忍之色,小声道:“可他们毕竟是宋人,我。。。。。。”
南歌见昭羽疑虑重重,脸上挂起了微微的无奈之色。
昭羽纠结之际,胳膊脱了臼的吴三强直挺挺地站了起来,昭羽立刻感觉到了,转过身去。只见吴三强尖叫着“救命”向巷子外跑去。
南歌的面色即刻转为苍白,心跳像要停止了一般。昭羽见此,即刻追了上去。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刻,不知是哪来的一阵风,吴三强的声音戛然而止,整个人似烂泥一般软在了地上,再无动弹。
昭羽心下一惊,走进一看,那吴三强的眼睛睁的浑圆,面目狰狞,不可置信一般,深入胸口的飞镖,很显然是致命所在。
南歌从未见过这样的场面,眼角眉梢都有些慌张,但还是用淡定的声音向外大声问道:“何方高人,请现身一见。”
昭羽拔下尸体上的飞镖,仔细地观察着其上的图案花纹,原本紧张的情绪,渐渐地消失。嘴角突然重新挂起了笑容,向着被叶木遮住的阴影处喊道:“叶兄,莫要躲藏了,你已经暴露了。”
这时,只见一个修长的身影,从苍木上轻松地落了下来。
一个青年,一袭玄衣。
一见昭羽,便死死地抱住了他,神情大喜而又夸张道:“昭羽啊!愚兄可算是见到你了!”
昭羽被勒的有些喘不过气来,急忙把那个青年拉开。
南歌这时才看清那个青年的脸。
青年面容虽不若昭羽英气,却比昭羽多一分隽美。眼睛不比昭羽灿烂,却比昭羽深邃。不过与昭羽不同的是,此人略微年长,处处都透着一种不可捉摸之色,倒让南歌颇生戒心。
“我当你还在赣州,你竟何时到了临安?”昭羽问道。
“昨日刚到,莫非这许久不见,昭羽甚是思念愚兄?”那青年端着十分欠揍的表情道。
昭羽一拳打了过去。
“现将正事做完,再叙旧不迟。”青年捂着被打的眼睛努力说道:“这种善后之事,还是要愚兄我来做的。”
说罢,便走到躺倒的几个无赖中间,其中一人挣扎着爬了起来,拖住那青年的腿,嘶声力竭地嚷道:“少侠饶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