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49

“那两个麻瓜孤儿呢？”

哈利虚弱的笑声依然回荡在休息室里，恐惧像噩梦般紧紧缠绕住所有人。赫敏把颤抖的身体埋进罗恩怀里，后者犹疑的视线在哈利和汤姆之间转来转去，他没有说话，一下又一下拍打着女孩的背部。

“他们只是麻瓜而已。”汤姆像是用看黏在桌面上的恶心污垢的语气说话，“早就应该去死。德思礼也是。”

“真有趣。”哈利说，“你讨论的是我亲人。”

“你真的把那些杂种当作亲人？非常迷人，哈利，连孤儿院的待遇都比这要好，至少我还有张破旧的小床而不是呆在楼梯柜里。”汤姆有点兴奋地说，哈利能感受到对方扭曲的情绪涌向自己，“揍你还揍出感情来了？”

“他们没有揍过我。”哈利诚实地回答，“只是惩罚我不让吃饭而已。”

汤姆没有再笑。

“那依然不是你为他们说话的理由。”

“我不打算就已经发生的惨剧来寻求你的愧疚感。”哈利仰起脖子，直视汤姆血红色的眼睛，“太清楚你不拥有那种感情。”

“那你就不应该提起它。”汤姆明显放松下来。

“这不是那么简单的理由。”哈利说，“你的辩解愉悦了我，”他后退几步靠着墙壁对疑惑的汤姆冷笑，“‘我一直都承认自己的状态，总比你的逃避要好得多’？哦，你当然没有逃避，你只是迂回着跳过问题不是吗？我都惊讶得胡言乱语了，真的。”

汤姆微微低下脑袋，黑色的刘海挡住眼睛，但哈利依然可以看到刺目的红色从间隙中漏出来。他嘴巴开合：“省略那些废话。”

“你把所有的责任都推给伏地魔，以一副无辜者的姿态来到我身边，”哈利说，“背地里却在动手脚，伏地魔说你们是同一个人，我觉得我现在也能理解了。”

“说清楚。”表面上很平静，其实他的内心已经翻江倒海起来。这还真是汤姆绝不会承认的真相，他不能给哈利需要的宽慰，伏地魔给他准备了难解的局，他该怎么说服哈利放弃战斗？哦，真的很抱歉，亲爱的哈利，如果伏地魔消失我很大可能也会一并被抹去痕迹——除非巨怪都能跳舞，哈利才可能会乖乖投降！

“你的真心实意，汤姆。”哈利一把拉住汤姆的领带把对方揪到眼前，嘴唇轻柔地擦过斯莱特林的嘴角，他的嗓音压得极低，“你和伏地魔在计划什么？”

汤姆的瞳孔瞬间变得暗沉、充满欲//望，他握住哈利的后颈，把男孩压向自己：“先说明你知道的部分。”

“你想要保住伏地魔的性命，”哈利从怀里掏出冈特戒指，黑色的石头闪过暗光，“理由？”

“我们是同一个人。”

作为背景的抽气声也在那刻停止了。

“我们是同一个人。”汤姆低喃着重复，“那是你想要知道的。”

“你们的灵魂质量相等？”

汤姆突然绽放出喜悦的笑容：“你比我想象中更加聪明，我很意外你想到那么深层次的地方。没错，我注意到他和我已经被魔法认定成一体了。打个更简单的比方，就像是等分同一灵魂的两个魂器。”

“所以你惧怕死亡。”

“那是我仅剩的恐惧。”汤姆坦白道，“我不能冒险让你杀死伏地魔。实际上，我还有个古怪的想法需要试验。这种情况就两个可能：一、我们的确互为魂器，那么伏地魔的死亡不会影响我的存在；二、我们互相影响、同生共死。”

“你认为冈特戒指可以起死回生？”

“没人能保证。”汤姆说着取过戒指仔细端详，“所有资料都没有真正记载死人复生。但有一点很有趣，似乎它能带回类似灵魂的东西。于我来说，伏地魔有没有实体并不重要，如果可以贮存他的灵魂，我也能同时存活。”

“这很危险，他不可控制。”赫敏谨慎地说道，罗恩和哈利也赞同地点头。

“这就是问题关键了。”汤姆把冈特戒指套进哈利中指，平静地说，“你们都不想要伏地魔‘活着’，但为了我的性命，他必须‘活着’。这是我为何瞒着你的原因，哈利。理解？”

“感觉解脱了。”汤姆长叹了一口气，“告诉你真相很困难，我有点庆幸你先提出异议。我们之间的关系本来就扭曲畸形，萨拉查，我从不知道恋个爱都得如履薄冰小心翼翼。我深爱着你，哈利，我也同样深爱权力，我希望把你绑在身边，戒指就是最好的保证——”汤姆伸手拨开哈利的刘海，露出闪电型的伤疤，“但我想要你是真心的。告诉我，如果你没法用同样的感情回报我，为什么要带走我的心，我不会施舍，只会把它重新夺回来。”

哈利觉得自己要被沉重的愧疚吞没了，他一直很挣扎，也没注意到汤姆和他一样清楚自己的困惑，他不知道该怎么拂去对方眼里的痛苦，该死的，哈利从没想到自己能让汤姆露出这样的表情。汤姆的坦白让一切都变得更加复杂。如果哈利对汤姆的爱是建立在把他和伏地魔分开对待的基础上，那么现在连最后一根稻草都崩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