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风吹过,带着一丝不知名的香味。
淡雅却又浓郁,比自然界中任和的一种香味都要让人心安,仿佛能盖过这世上所有的味道,让人心甘情愿的陷了进去。
树上地上山上到处都开满了与那香味相似的花,紫色中透着可爱的粉色。即使与那香味十分相似,也依然能清楚的辨出这并非那股摄人心神的香味。
花开最盛的那棵树下,小小蜷成一团的一个女子,身上隐隐泛着紫光,头发黑的像是要把人吸进去,却夹杂着丝丝紫发,与那花的颜色虽极为相近,但相比之下,终究是深了几成。
亦颜璘轩走在这样一片静谧令人心安的花海里,一张完美似面具般的脸却冷若冰霜,让人望尘莫及。
这个岛离玄霄山如此之近,怎么以前却从来没有发现。
他心里默默的想着,眉毛默默的挑着,脚上也默默的迈着步子,嘴上更是默默的什么都不说。
真是邪了门了,明明就看到环绕在这岛周围的玄霄海,每每走过去,却总是和它有一段距离。明明这岛看着就没多大,可是走了这么长时间还是走不到尽头。明明就从来没有来过这个地方,可是这里的每一处都透着一股熟悉的气息。
这让亦颜璘轩甚至想过,他是不是已经死了?
莫名奇妙的就到了这个地方,连怎么来的好像都记不起来了,看来还真不是一般的邪门啊。
不知在这上面晃了多久,亦颜璘轩那一双湛蓝的眸子中自上岛以来就强烈的透着好好睡一觉的欲望,可他不敢睡,精神那根弦绷的都要断了。
忽然,余光里扫到一抹紫光,来不及多加考虑,亦颜璘轩瞬间穿过花丛到了那一抹又淡又浓的紫光面前,却没有注意身后被他法力所伤的花幽怨的迅速生长恢复原状。
一张绝美的脸庞,让亦颜璘轩十分难得的望出了神,久久不肯将目光挪去别处。白皙却不太红润的小脸光洁无瑕,眼睛虽轻闭着,但长而卷翘的睫毛出卖了她那双必将是绝美的眼睛。鼻子小巧却不失挺拔,给这样一张柔美的小脸略添了几分不那么弱不禁风的英气。小嘴微张着,似是正沉醉于一个美好而绵长的梦。亦颜璘轩看着这样一个美人在花丛中安睡,不自觉的敛了些戾气,面上凌厉的线条也柔和了不少。好不容易找个理由说服自己这样看着人家姑娘是十分不礼貌的,刚刚勉强有毅力将眼神挪走,余光却十分造孽的扫到了些不该扫到的东西。
这姑娘身旁花丛十分密集,在她身上交错纵横,可终归还是落了空隙,她竟未着任何衣物!
十分懂得怜香惜玉的脱下自己的外袍,轻轻盖在那女子的身上。目光却又一次十分不争气的被她的脸庞吸引。
“为什么看起来这么苍白呢。”亦颜璘轩终于不再默默的。语气虽冷淡,可还是情不自禁的透出了几分怜惜。
好不容易把眼神从她脸上挪开,却又注意到她的头发竟是.....
下意识的伏头看了下自己那已有些凌乱的头发,同样的黑色,相比她黑发里夹杂的丝丝紫发,自己这黑发里也十分凑巧的夹杂着丝丝蓝发。再想起自己蓝色的眸子,十分自然的就想到:她的眸子是否也是紫色的?
还没想通这个问题,心里却突然涌起丝丝恨意,脑海里仿佛有什么记忆在苏醒,又突然消失的无影无踪。
“这香....”亦颜璘轩突然扭头看着她,眼中多了一些让人捉摸不透的东西,又毫不遮掩的闪现着一丝错愕。
原来,这香味是从她身上散发出来的。
小心翼翼的将那女子用自己的衣服包的密不透风,打横抱起,又是一惊。
她体内竟有一道结界!这姑娘....
触碰到她时,得出的这样一个结论让亦颜璘轩不免心下一惊。
几缕长发掉落在外,海风掠过,在那女子脸上散落开来,轻轻拨开挽在她耳后。突然觉得有几分异样,但又不知道到底是哪里有问题。
怀中的人似乎是觉得这怀抱有些冰冷,但又着实十分舒服,便把头使劲的往亦颜璘轩怀里埋,使原本就瑟缩着的身子显得更加娇弱。
“怎么这么轻。”亦颜璘轩微微蹙了下眉,抬头望了回天:“这夜里的海风吹着,会不会很冷。”
可惜,他从来都不会有任何的感觉。
望着怀中美丽的小人,明明心里是很想好好呵护她的,可是为什么总有一丝恨意徘徊不去呢。
亦颜璘轩已被耗的精疲力尽,也没精力再去琢磨这姑娘的身份来历,气力一松腿一软便抱着怀中的人靠在旁边的石头上沉沉睡去。
三日后。
亦颜璘轩下意识的微微收紧了手臂,一张开眼睛,便对上了一双绝美的紫眸,澄澈而透明。
果然没猜错,这双眼睛果然是紫色的,果然是美的冠绝天下,果然是和她那张脸一样有本事让我失神.....有了这双眼睛做辅,这一张小脸更是勾人魂魄,让人难以心无旁骛的望着。注意到自己同她的这个状态有些不大合乎礼法,不敢再和她对视,垂下了眼眸,将她轻手轻脚的放下身来,靠在旁边大树的树干上。
周围的景致倒是和见到她时没有一点变化,可是感觉自己似是睡了很长时间吧。
酝酿了许久,可语气还是没多和善可亲,甚至没有多大的起伏,生硬问道:“你是谁。”
可这姑娘却眨着一双灵动的眼睛,歪头仿若新生婴儿一般的望着他,似是不明白他的意思。挣扎了许久,费力的重复着:“你...是...谁。”
亦颜璘轩微微挑眉,她这是什么意思?
“你...”亦颜璘轩语气有些迟疑。
“你...”那女子同样重复着,比起刚才没那么费劲。咯咯的笑了起来,声音十分悦耳动听,如她身上那股香味般摄人心神。
眼中不免闪过一丝惊愕,心中顿时明白了大半。这女子看起来已至少有十七八岁了,怎会语言不通呢?
“你,叫什么名字。”亦颜璘轩面不改色的问道。
“你.....你.....”姑娘你了半天没你出个所以然来,面上十分焦急。看的亦颜璘轩又有点想怜香惜玉了。
“我叫亦颜璘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