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点了点头,随我坐在了长椅上,却彼此沉默了起来。
这一番沉默让我忽然意识到两年未见的我们,竟然没有多少共同语言可以聊,或许那一句“相见不如想念”说的就是我们。
再难以忘怀的记忆,也终究会随着时间一同化作尘埃,而后随风飘逝,却难追忆……
……
“闭起双眼你最挂念谁,眼睛张开身边竟是谁。感激车站里,尚有月台能让我们满足到落泪,拥不拥有也会记住谁,快不快乐留在身体里。”陈奕迅的一首《人来人往》作为婉淑的手机铃声反复响着,而婉淑却只是静静的看着远处的风景,对于口袋里的手机无动于衷。
察觉到了她的思绪游离,我将手在她眼前来回晃动几下,提高语调说道:“婉淑姐,你的手机响了。”
婉淑总算是回过了神,却没有去碰触手机,而将视线投在了我脸上。
在我的记忆里,婉淑从未如此长时间的凝视过我,一时间我竟然不知所措起来。茫然之间,我将宽大的套头毛衣扯起,遮住了嘴巴鼻子,只留下眼睛贼兮兮的回望着她,嘴里忍不住嘟囔着说道:“不许你再看了。”
婉淑似乎是被我滑稽幼稚的举动逗乐,见她嘴角微微勾起,笑道:“你不看我,怎么知道我在看你。”
至始至终,婉淑都没有接听或者挂断电话,只是由着音乐一遍又一遍的轻轻响着,而我则坐在长椅的另一头静静的听着。
……
见到了婉淑的笑颜,我一颗揪起了的心稍稍放松些许,沉默了一会,我向她开口问道:“这两年,你过得好么?”
婉淑摆出一副一言难尽的表情,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可终究只听她平淡的说了一句:“老样子,没有很好,也不算太坏。”
我茫然失措的看着她,心中流淌着难以言喻的酸涩,眼角一阵温热感传来。
“为什么想要离婚?你……不爱他了吗?”
估计婉淑未曾想过我会如此开口,愣了许久才听她说道:“过去的事情都过去了,旧事重提无非也只是拿出来再痛一回。现在也挺好的,无拘无束,乐得清静。”
我知道,婉淑有太多想说的话语,只可惜我并不是一个好的倾听者,她终究没有将心头里,压抑的苦楚对我道出。
我也知道,她不是个感情脆弱的人,她足够坚强,在哪里都会活得灿烂。
……
再一次来到婉淑的家中,躺在沙发床上,盯着天花板,我的大脑一片空白,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一些似有似无的思绪,却时不时翻腾着,不容许我转入梦乡。
当年背起行囊远走他乡的我,一心想要追寻的“一别,便是一生”的分离。用两年半的时间,将自己与夏婉淑分隔得清清楚楚,可谁又会晓得,在一座没有她的陌生城市里,我对她的思念,竟然有增无减。
关于夏婉淑的记忆,并没有因为时间、地域有所淡忘,有关她的点点滴滴,时刻刺痛着我的神经。
也许,当婉淑成为我嫂嫂的那一刻,我就应该含着眼泪微笑接受,大声唤她一声‘嫂子’。这样我就不会漂洋过海,形单影只的独自一人沉溺在没有她的世界里,自找痛苦。
之所以放不下,是因为我忘不了她低声吟诵的一首席慕容《无题》,因为我忘不了她口中的那一句“爱原来就为的是相聚,为的是不再分离;若有一种爱是永不能相见,永不能启口,永不能再想起,就好像永不能燃起的火种,孤独地,凝望着黑暗的天空。”
夜已经深了,可以预见的是,我终究会将心沉淀下来,渐渐入眠。
而在这个本该学会看破的秋季,我却依旧无法释怀,学不会看透,固执的沉浸在有夏婉淑的岁月里,偷偷遗憾时光匆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