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怜人还是没反应。陌醉自讨没趣。
“可是,为什么咱也要上堂啊?咱对你的事也一点也不知道啊!”陌醉又在怨天尤人了,“咱平生可是最讨厌跪人了,在家里跪师傅是天经地义,可要咱跪官家,咱还从来就没跪过!罪过,罪过~早知道会这样子,咱还不如先把你的病治好,诶!咱自作孽不可活!”
“陌醉,可怜人,你们准备一下,准备上堂了。”马汉走过来,对陌醉和可怜人说。
可怜人一听,激动得不得了,颤颤巍巍地扶着桌子站了起来,陌醉连忙过去扶他,默默地叹了一口气,对马汉说:“知道了,马汉大哥。”
说完,陌醉就只好心不甘情不愿地扶着可怜人跟在马汉的背后走。
“传原告陌醉、无名残疾人士上堂——”
“威武……威武……”
陌醉闻声,即使心中再怎么心不甘、情不愿,但也就只好硬着头皮上去了,搀着可怜人到了堂上,跪下,“草民陌醉,叩见青天包大人!”
一旁的可怜人也跟着陌醉给包拯磕了一头。
“你旁边的又是谁?”包拯发话了。
“是咱的朋友。”陌醉回答。
“何名何姓?何方人士?”包拯又问。
“呃……呃……”可怜人支吾了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陌醉实在看不下去了,便说道:“包大人,他又瞎又哑,一双手也残废了,既不能说,也不能写。”
此时陌醉真的是后悔了,早知道当初就应该先将他医好,何必要留什么证据,麻烦透顶!
包拯却像不记得昨天陌醉说的话似的,继续问道:“你既是他的朋友,应该知道他的姓名、来历。”
陌醉的心里也猜到八、九分了,这包拯其实就是做做样子给外人看的,便说道:“咱也不是他的什么特别要好的朋友,认识他的时候,他就已经是这个模样的了。”
一旁的可怜人连连点头。
“那你是如何遇见他的?”
“咱认识他的时候是一个半月以前,咱是正好想要出山,在半路上就见他躺在山林里,衣衫褴褛,手筋尽短,眼不能看,口不能言,脸已被毁,生活不能自理,是咱将他带回家的。”
“他是在你家里,一直住着?”
“是。”陌醉点点头。
“那在这一个半月里,你可是通过何种方式和他交流的?”
“包大人,一直照顾他的不是咱,而是同屋的牛大爷和陈奶奶。”陌醉如实回答。
“那他们如今人在何处?”
“在咱家里,但是咱已经忘了回去的路了。”陌醉不好意思地说,心中又在默默补充道:反正咱现在不打算回去,知道也不会告诉你!
“荒唐!这么大个人竟然会忘记回家的路,成何体统!”包拯“啪”地一声打着响木,陌醉瞬间被吓得魂儿都飞了。
陌醉连忙说道:“大人啊,咱是住在深山里的,出来的时候还迷了路,咱是真的不记得回去的路了啊!不过……可怜人有一点蛮奇怪的。”
“你说什么?”包拯疑惑。
陌醉回答:“就是来到开封时,旁边无意中有个人说起状元周勤的妻子,王丞相的女儿已经有喜时,可怜人居然哭了。”
然而,就在此时,可怜人居然就流泪了。
包拯和一边的公孙策对视了一眼,随后包拯又问道:“你既身受许多苦难,未曾流泪,怎么有人提起状元周勤的妻子有喜,你竟会流泪?”
可那可怜人只是动着口,似乎这说些什么,却发不出一个音来。
“莫非,你的种种遭遇与状元周勤有关?”包拯推测道。
一说到这儿,一向死气沉沉的可怜人居然就激动了起来,跪着用膝盖挪上前了几步,重重的向包拯磕着响头。
“别磕了,无济于事。”包拯心中已明白了些许。
可怜人颓废的跪在地上。
包拯很无奈:“你口不能说,手不能写,只能点头摇头,这案件本府要从何问起?”
“大人,你能否让他以口代手,执笔而写?”陌醉在一旁试着问道,心中却是在七上八下,偷偷地瞄着可怜人,生怕那可怜人会恨死她。
谁想到那可怜人居然激动得连连点头。
包拯看向公孙策,公孙策也是点头赞成,包拯见状,也点点头:“也好,姑且一试。”说着,他又看向了可怜人:“本府再问你,你可懂得读书写字?”
陌醉看向了可怜人,只见可怜人点了点头。
“你可曾读完私塾?”包拯又问。
可怜人还是点头。
“可曾中过秀才?”
可怜人点头。
“可曾中过举人?”语气重了些许。
可怜人还是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