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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段时间发生的事有栖川月见很多都忘了。
仿佛失忆了一般。
她只记得那时的她,快活极了。仿佛枯竭的心,重新活过来了。
他们一起上课,一起放学。
他教她打网球,耐心细致得不像那个骄傲的大少爷,好似爱情将他的棱角磨平了。
他们一起去北海道滑雪,她扑在他的怀里,笑靥如花。
他们一起做过好多好多事,做所有那些热恋中的情侣做过的事。好像一睁开眼,便是一生。
直到……
这件事被有栖川香织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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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翻我的手机,知道了所有。”有栖川月见这样说着,像是在嘲笑自己。
幸村精市垂下眼眸,紫色眼眸里的光慢慢黯淡下来。他问了一句风马牛不相及的话,“你之前说,跟很重要的人去过北海道,那个人,其实……就是迹部吧。”
“……是。”
有栖川月见略一犹豫,还是照实说了,“抱歉,我怕你误会。”
幸村精市没作声。
“你不是想知道我为什么画画吗?”她苦笑,“当初确确实实是因为喜欢。但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开始变质。也许我足够优秀,或许,我就可以在国外艺术的最高学府学习,或许,我就可以离开这个炼狱一样的地方了。”
她神色恍惚,“所以我拼了命地想要出去。”
“……我果然还是太天真了。”
“……”
“有栖川香织发现我谈恋爱后,我跟她大吵了一架。”有栖川月见继续道,自嘲地弯了弯唇,“记不清我跟她吵了多少次架了,好像每次吵完,我都会后悔。”
有栖川月见痛苦地闭上眼睛,想起那次吵完架后她就要夺门而出,却被有栖川香织牢牢拽住了,她从未见过那样的有栖川香织。
她低声哀求道,“月见,听我的话,断了好不好?男人没有一个好东西。”
但有栖川月见还是走了。
她再也没有回头。
所以她没有看到。
有栖川香织瘫在地上掩面哭泣,目光绝望,似一滩死水,仿佛坠入了无穷无尽的深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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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栖川月见没有听有栖川香织的话,她依旧我行我素。所以在迹部景吾的母亲坐到她面前以前,她还在做着天长地久的美梦。
“你是月见吧,我是景吾的母亲。”
面前的这个女人,妆容精致,仪态得体。她身上随意的一件东西,都是她一辈子也无法企及的。
她笑容温婉,“我听洛央那孩子提起过你,她说你是个好孩子。”
有栖川月见四肢僵硬地点点头,艰难地扯了扯嘴角,“您好,迹部夫人。”
“不必那么客气,说起来,你可以叫我一声伯母。”
她张了张嘴,最后还是把话咽了下去。
迹部夫人就像上流社会的名媛一般,举手投足都透着贵族气息,反倒是有栖川月见有些局促起来,“你很好,月见。我第一眼见你就挺喜欢你的。但你们现在还小,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我不明白,迹部夫人。”她愣愣地开口。
“景吾不会在日本呆太久。他任性的时间够久了,他总归要继承他父亲的职位的。”
她歉意地笑了笑,“抱歉,月见,请原谅一个母亲的自私。我不能让你成为景吾的牵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