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焦外嫩的云杉很顺口地接道：“你是我的另一半？”

“……”

“……”

两人大眼瞪小眼一番。

云琅率先打破沉默：“这是……表白？”

云杉条件反射地否认：“不不不这是旺旺碎冰冰的广告词。”

“……这样。”

不知是不是错觉，云杉好像从这两个字中听出了那么一丢丢失望。

枯坐片刻，她突然着恼，在心里把那个口快的自己暴揍了一顿——让你嘴快！让你嘴快！云学长今天的态度很是微妙，说不定是对她有点好感的！她刚刚就该默认，哪怕得不到满意的回答，看看云琅会是什么反应也好啊！这下好了！

长达三个小时的晚会就在两人的各怀心思中落下了帷幕。

时隔多年，语院外面那一座烂尾的酒店终于修葺完毕投入使用，云杉他们今晚的住宿就安排在那里。因为云杉和云琅是一起去登记的，所以他俩的房间互为隔壁。

云琅不爱说话，云杉心里有事，两人沉默地往外走，经过某个充满了故事的小花园时，云琅突然停下脚步，云杉没注意，仍闷头往前走。

“云杉。”云琅叫住她。

云杉下意识停脚，忽而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等等，云学长为什么叫她云杉而不是顾学妹？

……好吧，不对的不仅仅是这一点。

这大半天，从在汤锅店外偶遇云琅开始，就没有对过了。

见云杉迟迟不肯转头，云琅又叫了她一声：“云杉。”

云杉眨眨眼睛，颇是踌躇地转过身去，一双手又不自觉地绞在了一起：“云学长？”

云琅站在路灯的照明范围之外，颀长的身形依然存在感十足，却让人看不清他的表情。

“我想问你一个问题。”他的语气平常得似乎只是想问问她芝士蛋糕合不合胃口而已。

可这样的时间，这样的地点，直觉告诉云杉，云琅的提问不会是蛋糕好不好吃这么简单。她更紧张了，声音都有点发抖：“……你说。”

听出她的胆怯，云琅失笑：“别怕，我不吃人。”

真真真……的不吃人吗？云杉觉得自己的腿都吓软了。

“我就想问问你，”他一边说，一边向云杉走来，直到那张让人见之惊艳的脸完全暴露在灯光之下，“你喜欢我吗？”

“咔——”

云杉的脑子当机了。

她慌乱得猛地把绞在一起的手背在了背后，又欲盖弥彰地抽出来放回原位，眼看着心里那个否认的时候比谁都快的自己又要蹦跶出来作妖，她强行按回去——不管云琅问这个问题是出于什么目的，这对她来说，都是一个机会。她本不应该是一个优柔寡断的人，却为这场暗恋投入了太多，继续下去……对她不是什么好事。

——其实一直都很清楚啊，只是不敢去问。

既然云琅提出来了，那么，无论是好是坏……给这场长达七年的暗恋一个结局吧。

她稳了稳心神，声音却难免涩然：“是……我喜欢你，很喜欢你。从第一次在语院的小花园见到你就……我知道那个时候我不好看，怕给你留下了坏印象，一直不敢出现在你面前……后来就……就习惯了。”

在没有比这更仓促的表白了吧，完全没有准备，只说了几句就再也说不下去了。她难过地低下头，像是陈述完罪状，等待宣判的犯人。

脚步声又响起，出现在她狭窄的视野里。

这……么近的距离？

“我可以抱抱你吗？”

云杉豁然抬头，不敢置信地看着云琅，仿佛听不懂他说了什么。

“不说话，我就当你默认了。”

不、等等……

云杉正想推脱，云琅已经先她一步伸手抱住了她。

她净身高一米七二，看着挺高，抱在怀里却小小的，只到他下巴的地方，身子也软软的，全然不似她挺直了腰板跟绑匪争锋相对时强硬。

云琅的心也跟着软下来：“在密室的时候，我就想这么做了，可惜那时候我的手被绑了。”

云杉的大脑渐渐冷却下来，吃惊地听着他用十分平淡的语气，一点一点地诉说衷情，没有丝毫华丽的辞藻，却已足够动听——

“不过也幸亏是被绑了，如果在那时候就这么做了，恐怕会被你当做流氓，然后就不喜欢我了。”

“为什么这么不自信？你很漂亮，很厉害，很勇敢，有点孩子气，但没关系，这样也很可爱。”

“所以……我也喜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