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你说件事。”我觉得我会恨这五个字一辈子。因为每次莫小鱼和我说这五个字，都没什么好事。

一年半前，我们刚刚进入大学校园，那一个月，我们几乎没有联系。是的，丰富多彩而又令人措手不及的大学生活搞得我们兴奋不已。直到那一天晚上，找她十一国庆一起回家，才久违地聊了半宿。

“何姿南，和你说件事。”本来我见她半天没回，是睡着了，却突然跳出如此正式的一句话。

“干嘛，恋爱了？”我本是无心，随口那么一说。

“靠，你怎么知道？”莫小鱼的回复却像是给了我一闷棍。

“祝贺你咯”想了半天，删去了省略号，我不想让莫小鱼察觉出一点不开心。

其实是我想多了，莫小鱼压根没有注意到我的反应，唠唠叨叨的讲着他们的恋爱经历。小鱼，你知道吗？你的甜蜜，你的沉醉，每一字一句都让我很不舒服，可惜，我并没有立场不舒服。我甚至能够感觉到你在屏幕那面对着手机羞涩的笑，一定笑的满脸通红了吧？但，不是因为我。没关系，我可能暂时接受不了，但我一定会支持你。

木头是大二设计院的学长，也是他们学校青协的副主席。据说在招募新生的时候，一眼看到莫小鱼，就决定追她了。这小子，眼光倒是不错。

各种照顾都用上了，连带着青协里的小伙伴都拉了进来，莫小鱼总算是明白了他的心意。

莫小鱼不是矫情的人，她对木头说，你答应我三个条件，我就同意和你交往。

木头吓了一跳，脸上一副视死如归的表情。

莫小鱼笑的唇红齿白：“第一，要宠我，第二，要宠我，第三，要宠我。”

木头笑的眼都不见了，就这样抱的少女心。

我真是一脸鄙视：“莫小鱼，你十九年的出息长到哪里去了？”

“在木头那里。”莫小鱼倒是面不改色。

“你到底喜欢他哪里啊？”我问了个老生常谈的问题。

“大男子主义啊，还有很疼我。”莫小鱼回答的比我想象还要快。

“有病吧你，我也很大女子主义，我也很宠你啊。这算个鬼标准。”莫非莫小鱼在我身边那么多年就这样成了一个抖m？

莫小鱼沉默了片刻，转过来，盯着我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道：“何姿南，你从来没说过。”

我愣了一下，回避她的直视：“打…打个比方。”

自莫小鱼云淡风轻地在微信中告诉我这个惊天大消息后，我一直没有回话。也许是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好，盘算着，一天就过去了。我知道现在大学生堕胎的很多，我甚至问过我母亲。母亲正做着饭，手里活没停下，却用很严厉地口吻说：“你敢！”我想了想：“果然还是流掉吧。”母亲抬头瞪我：“你残忍不残忍？”…我想我是没有办法安慰莫小鱼的，我没有过失去孩子的经历，或许也没有立场去做什么吧。

正胡思乱想着，莫小鱼打来了电话，我瞧了瞧在床上午休的舍友，拿着电话走了出去。

“喂？”那边的莫小鱼显得十分小心翼翼。

“嗯”

“你生气了吗？”听到她这么问，我鼻子一酸，眼泪就掉下来了。

“没有。”虽然我努力隐去自己的鼻音，可是什么都逃不过莫小鱼的耳朵。

她沉默片刻，“你哭了？你哭什么啊，该哭的应该是我啊……”

“哭？你有什么资格哭？莫小鱼，你怎么可以这样对你自己？对你的孩子？他…是你的第一个孩子啊……”这时候无论说什么，都感觉语言的无力，虽然我很不想以这种语气和她说话，可听到她有点戏谑的语气，我还是很想骂她。

“我知道…你知道吗？做手术时候我都没哭，出来看见木头我一下就哭了，木头他说过每个月的这个时候一定会陪在我身边，昨天是第四个月…他食言了……”

“所以，这就是你告诉我暑假感冒的原因？你留在n市就因为这个？”四个月前，我还因为莫小鱼暑假不回家而嘲笑她是“泼出去的水”，却从没想过，这四个月她留在这里遭受了什么，更重要的是，她什么都没告诉我。莫小鱼，在你心里，我那么不值得信任吗？

“我，我不敢说啊，我知道你肯定会骂我的…而且…而且木头一直在照顾我，我想不告诉你也不要紧，还省的你为我担心…”

“小河？…”

…

“莫小鱼，和他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