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微叹又道:“就算押解他的衙差中,我看也有人恨之人骨,想一刀宰了他……其实你们又何必猴急这一阵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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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向街旁的店铺游日望了望,最后定睛于远处一所专卖镪冥、祭品的店子,微扬下额,道:“光是那家纸扎店,至少就有两名蔡京的手下监视看:谁杀天下第七,就成了他日后歼灭敌人的借口,你们‘老字号’刚要到京城来大展拳脚,又何必为天下第七这种人而暴露目的,让人有把柄操在手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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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况,”无情继续道,“洛阳温晚温大人已派温热温十一哥跟我说过:杀天下第七,并不能促使他因而进军京城;关键仍在温柔安全一事上。――你们又何苦去做这件吃力不讨好,反而让天下第七死后扬名,死得壮烈的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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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无情离卖蛋的和卖茶具的摊档已很接近了,而他也看出来了,尾随的“小孩”:温渡人,温袭人已拟发动刺杀囚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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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他说:“――虽说身后功名谁管得,但天下第七还不值得由你们动手来杀。我看,连温壬平、温子平都出动了,你们这趟成真是小题大作了。这原由我跟你说了,还望你能力我作个解人,我不想让‘老字号’正直之士、精锐高手都恨我从中作梗――我只是不想你们冒这趟浑水,立威不成,闹得人翻马卧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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迄此,温和人已完全明白无情的用意了,他也不得不佩服无情的眼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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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字号”的“天残地缺”的确是来了,而他却看不出那像祭品店里居然潜伏了蔡京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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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他只有说:“看来,在情在理,都是大捕头依法处决天下第七,比我们动手更是方便。不过,我们已埋伏了,也即将发动了,我若当即阻止,反而让大捕头的良苦用心曝于人前,只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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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情即道:“这点你不用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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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和温和地道:“虽然大捕头足智多谋,但我们字号里来的也向有能人,大捕头万勿轻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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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情道:“老字号高手如云,我何德何能岂敢小觑?只不过,你们的好手既然来京,准备攻这一阵、打这一仗,在下也只好不自量力,恭迎讨教。万一我技不如人,受死无怨。如勉强能承贵字号礼让,可以落得个不败不死,那么,只望我兄得便时能向贵字号各好汉道明在下苦衷,个中原委,就感激不胜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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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落落大方、但坦荡荡地道:“何况,崖余自幼残障,文不成,武不就,只靠几件机关,几位同门之助,且微天之幸,得凭各路好汉英雄赏脸人情,才能走几条大街,数处小巷,不像贵字号人人在大江大湖翻过风作过浪,皆稳如泰山,这点在下远所不及,能望背项已汗颜不己……不过,在下这点雕虫小艺,若尚在各位手里讨得个自保,咱衙里、门里,可也有不少能人前辈,替皇城维持治安,为天下主持法理,他们都比在下干炼、出色,别的不说,光是我门里的铁姓、崔姓、冷姓的三位兄弟,已有过人之能,非凡之智……若贵字号想节制奸佞,染指京城武林,此地原是天下各路英雄好汉来得去得之地,在下自是欢迎下过,但若遇上一些人妄图作乱生事,扰民逞能:挟技行恶、怀奸附侯,那么,就算区区不才,力不如人,我等同门弟兄,也决不坐视,定做恶锄奸,决不纵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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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这里,无情目光闪动,已注意到轿外剑拔弩张,一触即发的形势,当下便把话说到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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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作为,不过尔尔,但若我也能发萤火之光,蚊臂挡车,敬请足下转告贵门诸君子,一切请以法理为重,以天下百姓福扯力念。言尽及此,请阁下稍停委屈于此间,我应付外面变局,届时才恭请我兄为我圆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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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着,无情便故意与三剑一刀童对话片刻,然后,谈笑间阻截了“老字号”中的“金童玉女”的攻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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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着,他又瓦解了温文的劫囚,还惊动了揭发温壬平、温子平的乔装、匿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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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故意“逼”出了这对“老字号”的名宿:“天残地缺”,原也情非得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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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这样做,是因为这对当年曾名动江湖的用毒兄弟,而今都至少五十开外,尽管老骥伏枥,雄心尚在,但毕竟已垂垂老矣。不过,他们在武林中,仍有非常特殊的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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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残毒”温壬平和“缺毒”温子平,除了都是用毒高手之外,还有一个共同的特点:就是博学强记,知识渊博,文笔奇佳,运思极速,对史学有非常独特而精深、透彻而广泛的了解,是以,亦是江湖上的两支“史笔”。
摘自:(ubrgwxndjhpushbz)
――很多江湖上的人和事,武林中的战役和冲突,都由他们作了记载,甚至都听信他们的评点、诠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