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见荷恭顺的俯首,又伸出手拦住了愤愤不平欲上前的燕啼红。
将一切纳入眼内的剑子仙迹没有作声,他不能让织语长心破坏消灭死神的作战计划。当然,织语长心亦知道她首要攻克的目标是剑子仙迹。只消一个眼神,明珠求瑕就收敛了自己的攻势。谈话的空间留给了剑子仙迹与织语长心。
燕啼红忍了又忍,才勉强克制住了怒火。技不如人就该避其锋芒!他时时刻刻记着这句话,这是千叶传奇教给他的话。惟其如此的折辱才能砥砺剑心,打磨武艺。怒气平复了,心海平静了,攀登剑术高峰的决心矢志不渝。
“对不起,害你受委屈。”不见荷深深一叹,“她才是吾之小妹。”
明珠求瑕本不欲开口,却忍不住说道,“不见荷,你该知道江宛陵的脾气也……不大好。”这句话惹来了两道含义不同的眸光。明珠求瑕自忖说的是实话,何况今时大异往日,不如说出真相让不见荷认清现实。
“江宛陵大概已经死了。”
“你胡说什么。”不见荷立刻反驳,她转过脸看向燕啼红,似在向他求证,但燕啼红无法做出回答。
明珠求瑕也辨不清心里的滋味,不过他再一次确信无比的说道,“她真的死了,死在了织语长心手上。不过就算她没有死,我也会杀了她!”
“为什么?”不见荷无法理解明珠求瑕。他的狠厉,不留情面都让不见荷感到震惊……这种恨意到底是在何时衍生出来的呢?
“不为什么。”明珠求瑕眼底全是漠然的不屑。
不见荷苦笑,此时此地的明珠求瑕让人感到陌生,因为陌生才使人更拒绝认清真相。她心里生出无力的感叹——人真会变!这世上又有什么是不变的呢?难怪佛家讲幻灭讲无常,任何事物即令每时每刻都处在无穷变化中,何况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那么,宛陵你变了吗?不,也许你已经死了。偶然惊鸿影,何处更觅得。想到此,不见荷露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我以为在你心中,她至少算是你的朋友。雨潇潇,你还知道她在哪里吗?”
“我不知道。但我想,我们最好不要碰面。”明珠求瑕沉声说道。
不见荷无法再继续这个话题。她想到那时和江宛陵一起去沉剑古院看望雨潇潇的情形,一切历历在目。反观眼前冷酷无情的男人,过去真如一场梦……
“不见荷,你笑什么?”明珠求瑕反感那副带着冷嘲的谑笑。
“何必在意呢?你看看那边,看看剑子仙迹,他的古尘剑和你的六情剑相比。到底哪个才是无坚不摧?”
“你这话听着倒是有几分意思。你在挑拨!”明珠求瑕看向不见荷说道,想不到平时犹如木头一样的女人忽然开窍了。
“被你看穿的挑拨么?”不见荷淡淡说道,“古尘剑是剑子仙迹的兵器。我也是用剑之人,对剑器有好奇心是每一个用剑之人都会有的心情。你多心多疑,这是否说明你不再自信自傲了……”
“哼!没有比过,无法说谁的兵器更优。只有适合自己的才是最好的。”这是明珠求瑕的见解。
不见荷淡笑道,“佩服。”
但是剑子仙迹确实让明珠求瑕感到了“不舒服”……就算是叶小钗也不曾让自己有过这种感觉。明珠求瑕心情翻覆,他主动走向了织语长心与剑子仙迹。
“恕我不能同意你的做法。”剑子仙迹一开口就没有余地。
“你!”织语长心怒道,“你以为我怕你?”
“那倒不是。但你要取胜我也绝不是容易的事情。把助力变为阻力不是聪明人该做的事情。”剑子仙迹说的平常,但是这番话听在耳朵里使人不爽心。
“你拿到的罗睺戒玺,怎么证明它是真的?”织语长心问道。
“这……”剑子仙迹对于织语长心问出的这个问题感到不可置信,“女帝日日戴着它都不知道如何辨别它的真假吗?”
“你——倒是会逞口舌之利。只是不知道你是否有与之匹配的能力。”织语长心翻掌一击,掌风过处摧山裂地。她的怒气太盛,剑子仙迹不欲正面迎战,巧妙的避到了她的身后,语重心长的道出实情,“吾是诧异。觉得这不符合常理。”
越说越令人生气!暗藏在心间的怨气顷刻间爆发了,织语长心不再保留,她自信可以取胜剑子仙迹。谁知他一柄拂尘运使的巧妙灵活,缠来绕去居然绑住了自己的手腕。
“毕竟,吾认为能够操纵局势的朱翼皇朝领导者应该具备十足的智慧。”剑子仙迹很善于撩拨织语长心的怒气,这句话是火上浇油,让人恨得咬牙切齿。
两个人近身打斗。织语长心的招式展露着女性特有的柔韧,而剑子仙迹是一身纯正的道家功夫,讲究的是四两拨千斤的游刃有余,应付起织语长心的柔韧倒也是有来有往。
最后被织语长心捉住了空门,剑子仙迹硬接了一掌,这才使得彼此有了停手的机会。
“停吧!”剑子仙迹无奈道。
“呵!”织语长心收回手背在身后,“剑子仙迹,吾敬你为三教顶峰,处处忍让。可是反观你的作为……吾只感到你得寸进尺。”
“你的想法,吾一目了然。不过我要告诉你,做不到就是做不到。勉强之事只会反噬己身。”剑子仙迹拿出劝人的功夫。
“废言。吾自有分寸,何须你多嘴。”
剑子仙迹感到好笑,“通常说自有分寸往往失于分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