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爷……”阿靖有些不解地唤了声。
我转过身,朝他勾了勾手指,“附耳过来。”
他的眼眸中有亮光闪烁了一下,旋即走了过来,我在他耳边嘱咐了几句,他‘嘿嘿’笑了两声,便以风一般的速度离开了。我摇摇头,这小子就干坏事才能精神。
我回头看了一眼那繁华未歇的街道,那对‘痴男怨女’已无踪影,便不也作逗留了,悠然地走出了酒楼。停泊在门口的轿子,几个轿夫见到我便恭敬行了礼。我上了轿子,隔着一块帘布,外面的喧闹依旧,只是这片繁华,却不是我的,也不是我想要的。
到底什么才是我想要的?我不知道,也从没想过。我不敢想啊,因为活着都是如此的艰难……我又怎敢去奢求别的。
想来,这是我第三世了吧。
第一世,我出生在21世纪,名门望族,那时的我就跟湘湘一样,如此的天真。为了所谓的‘爱情’,被多余的情感冲昏了头脑的我,就那么愚蠢盲目地活了一辈子,可,到死我还是得不到片甲的真心实意,更别谈什么爱情。这一生,我活了三十七年。
第二世,我出身在纷争不断的武林,从小就背负着深仇大恨的我,被黑暗遮住了双眼,死得时候,依旧抹不掉世人挂在嘴边的那一句‘魔头’。这一世,我活了三十五年。
我是带着回忆转生的魂,可是,前两世的记忆很多都记不清了。
我不知道,这算不算是老天的垂怜,让我活了三生。可我知道,从前两世,我就没有过一个好的结果,也没过几天是快乐的。
活下去,谈何容易?
这一路上,我想了很多,心中不过一瞬的时间,却已经回到了相府。
这时的府内,不像平时那般清净了,到处挂着贴着喜字的红灯笼,回廊的梁子上还挂着红色的绸布,整个府邸都沉溺在这一片耀眼的艳红中。下人们见到我,都纷纷道喜。其实,这婚事女皇赐的。我十五考得状元,为官也有四年了,虽然,十九岁在沧灵国也不算剩女,只是那帮朝臣一天到晚将我的婚事挂在嘴边,好像他们才是我爹妈似得,可能女皇也听得腻了,所以随意地帮我找了个侍夫(段荣辉),我当时就不乐意,但是女皇也只是指他给我当侍夫,又不是平夫,反正就是让我娶个……妾。我当时想着也好,可以堵住那帮朝臣的嘴,反正娶个无关痛痒的人,也没多坏,最多是花多几个钱罢了。
但是,我还是不能接受……
沧灵国的女子可以一妻多夫,也可以一夫多妻,像那些大家族,那么多人……真不知道他们这些辈分是怎么分得出来的。仔细想想,自己的出身还不算太坏。沧灵国,是这世界里唯一的女儿国,其他国家都是男尊女卑的,就只有西月国相对是男女平等些,他们长相也像是西欧的人,有些贵族还是一夫一妻的,我觉得这是个颇为正常的国家。
我沿着路走回了自己的院子,抬眼看见一抹绿影,他站在我屋子的门前,月色落在那碧绿色的袍子上,如同是碧玉上镀上了一层朦胧的薄雾,冷酷的脸容,风采依旧,只是那薄唇紧抿,给人一种无法靠近的冷然,就像那照落在他脸上的灯笼的红光,与他的脸隔着无形的一层隔膜似得。
这些年,官做得越大,就越多人喜欢往我的……床上‘扔’男人。但这些我都一一收下,金钱也好,男人也罢。虽然是钱人不不拒,但是我可是从没碰过他们,只不过当是养闲人一样,将他们养府上罢了。其实也没什么,只要他们不学着‘多管闲事’,就能活得久一点。可惜,他们不过是别人扔过来的毒糖果,活着就不安分,所以也没两个命长的。但是,
除了他……
眼前的这个男人,不过是一个画师,却能在这府上活了足足的两年。说来也是巧,偏偏他就是段家送来的。但来到这里后,也就是混着吃喝等死的过日子,并没有做起段家的提线娃娃。他的品行一向冷傲,向来都是以眼角看人,也从未踏进过我院子半步的,也不知道今天到底是刮起了那股风,把他给‘吹’来了。
我挺住脚步,远远地看着他,他在等我?难道是想着我要成婚了,所以来让我放他走?以他的桀骜的性子,也不是不可能,想来无名无份地在这里待了两年,也是难为他了。可,他的性子也不像是会跟人商量的,大可以留个话,又或者话也免留,就离开了。实在没必要来见我,毕竟,我对他一贯没什么限制,要不他又怎能那么轻易就进到我的院子呢!
算了,我也懒得猜测了,还是早点睡吧!明天可有的忙了……
我直径走到了房门口,可我并没有理会他,也没看他一眼,旁边的丫头打开门,我迈步就要进去,却被他扣住了我的手臂。
我转过身,抬头看着他,虽然他一米八三左右,可我一米七五,仰头的幅度不大。我勾唇笑了笑,“我倒以为是自作多情了,没想,你还真的是在等我啊?!”
这是两年来,我对他说得第一句话。
闻声,守在门口两边的丫头齐齐施礼,识趣地退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