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秒,电梯呼啸的坠落。我的整个人都有些失重,感觉有力量在托着自己,血液都向上逆流。
千钧一发之际,我噼里啪啦的将所有的楼层全部摁亮。剩下的便只能听天由命了。
苏弦的脸煞白,直勾勾的看着我,眼泪在眼眶中一圈圈的转动。这丫头虽然早就预料到了死亡,可是还是本能的畏惧着。
作为一个她深爱的男人,我想安慰她几句,却不知该说什么,该从何说起。
说放心吧,掉下去身体还会好好的跟活着一样?
呵。
眨眼间落下了十层楼,再往下十层我们就到达地面了。当我无奈的准备闭上眼睛时,电梯停住了。苏弦快步拉着我走出了电梯,重新站在地面上的我惊魂未定,便听到楼下传来轰的一声,电梯最终还是坠毁了。
我靠在墙上,喘着粗气。苏弦则盯着屋顶角落,数分钟后说:它好像在盯着我们。
开什么玩笑。
苏弦盯着的是楼道内的摄像头,这电子眼的确记录着附近的一切,但用盯这种拟人的语气来形容它有些过了吧,这东西又没有思想。
真的。
苏弦往左挪了挪。
我刚想说她过分紧张,便看到摄像头也自动转动再次将镜头锁定我们两。
嗯?
趴下。
苏弦话音未落,墙壁崩裂,豁口如扭曲的闪电向上,尘土飞扬。一条原本埋藏在墙壁内的电线崩了出来,它的一段已经烧断,露出的部分像条扭动的蛇朝着我射来。
艹。
千钧一发之际,我垂直的拍在地上。身体触及地面后弹了弹,胸口震得酥麻,口中甜腥,一口血好悬没有吐出来。
那电线贴着我的身体扫到了对面墙上,随后一阵胡乱的抽打。
待电线不动了,我和苏弦才蹑手蹑脚的离开。
现在的人们已经渐渐遗忘了楼梯,将它名字都改成了消防通道。高层最甚,因为很少使用,人们索性将生活垃圾和装修后的废料材等直接丢弃到楼道内。搞得本就狭窄的楼道,走路困难。
没事时自然没关系,真有事了,这唯一的活路被懒惰的自己或邻居堵死了,后悔都来不及。
我和苏弦看着这拥塞的楼梯想骂娘,二十多层一步步走下去,真不知走到猴年马月。
因为刚才电线的缘故,我心中怯怯的,走的异常谨慎。刚到拐角,楼梯内的灯忽然亮了。楼道里安装的都是声控和光控两用灯,现在是白天,我们还没有闹出什么巨大的声响,按理说灯是不会亮的。
心中疑虑,我便放慢了脚步。
啪。
楼顶的灯炸得粉碎,细小的玻璃碎片四处崩飞,有几块闪着荧光朝我扑面而来,万幸被我用胳膊挡住了。
口水一再的吞咽,知道口干舌燥,喉咙冒火。
恐惧并不是说刀架在脖子上一点点的切割你的皮肉,也不是针头扎中你的动脉,感受到血液慢慢流逝。恐惧时,突然的,冷丁的,下一刻会转折的。
是做好了充足防备还是无可避免的走向死亡的。
是脑子里翻转眩晕,耳朵里发着尖锐的灵魂之音,面前仿佛站着一个如烟尘一般的朦胧鬼影,她细削的手指穿透你的皮肤攥紧你的心脏,下一个便会将它捏爆。
后面,几乎所有楼道的灯,都在我们经过的刹那准时爆炸。这像有人幕后操作,精准的计算好了每一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