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间传来猫头鹰叫,似婴儿啼哭,又似人在讥笑。
林知礼猛然想起李姨娘那疯疯癫癫的笑声。
“呵呵呵……哈哈哈……杀了你!”
“谁?”
林知礼张惶回头,周围空无一物,林间只有猫头鹰叫声,是他的幻听。
原来是听错了。
林知礼咬紧牙关,额头上汗流进眼睛,他不敢擦,张大眼睛,四处查探。
“谁?你们——呜……”
林知礼猛然回头,刚刚的刹那,他好像听到了父亲的声音,但声音太短促,他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幻听。
他吓得怔在当场,一动不动,看向那声音方向,眼睛都不敢眨。
不知多久,他试探的低呼:“爹?”
声如蚊讷。
他深吸一口气,壮了壮胆气:“爹?”
无人回应,荒山寂寥。
“爹,你在哪?”林知礼的声音已带了哭腔。
“啪嗒!”有轻微脚步声传来。
“爹,是你吗?”林知礼声音喜悦。
无人回应。
那脚步声轻盈,不是林继仁沉重的步伐,是个女人的脚步!
接着月光,他看到一个瘦削身影从林中走出,一身粗布麻衣,正是李姨娘的身形。
林知礼目眦欲裂,心神俱震,一颗心吓的几乎快从嗓子眼里跳出来,然而如遭定身,挪不动半步,怔怔的看那身影一步步逼近。
“李姨娘。”林知礼声音已抖得不成样子,根本说不出囫囵话,“是大哥害你……你爹娘是我爹逼死的,药是管家下的……我没有,不是我……”
林知礼面目惊恐扭曲,借着月光,他看清了来人面目,不是那沉江的李姨娘,还能是谁。
“噗!”
一柄寒刀利落的捅进肚子,抽出,林知礼四肢百骸力量流逝,睁眼而逝。
白清甩去刀身血水,又用林知礼身上衣物,把刀仔细擦过,收刀入鞘。
树林中,几个船员将林继仁尸体拖出,与儿子摆在一起,父子二人脸上,都是一样的惊骇神情。
阿七问道:“尸体怎么办?”
白清指了指那埋陶罐的坟茔:“这不就有现成的坑吗?先把罐子搬出来,再把人埋进去。”
两名船员听令,扶住一个罐身。
“一二,起!”
随着一声号子,罐子被稳稳抬出,放在一旁,另一个罐子也被依样抬出。
船员拍拍手上尘土:“是有些份量,但一个人也能抬得动,两个姓林的真是废物。”
白清道:“毕竟是大户老爷。看看罐子是什么,要是两罐子铜板,这一趟就白折腾了。”
白浪仔俯身,拆那罐子封口。
那陶罐封口极严实,用布、线、黄泥等封了一层又一层。
揭到最后一层时,白浪仔道:“小心了。”
随后他将布掀开,众人捂住口鼻,退开些许。
虽看不见罐子里的东西,却在月光下,隐隐能见到罐口散着金光。
待确认安全后,众人纷纷靠近,不约而同的露出迷醉神色,眼眸中也倒映出金光。
这赫然是一整罐金子!
借着皎洁月光,可见罐子中,全是手指粗细的金条,呈井字形堆迭排列,塞的满满当当。
金子本身并不发光,但月光下,这一罐金子,亮得发烫!
白清将封口盖了回去,挡住那金灿灿的诱人光线。
“该干活了。”白清眼神示意下林氏父子的尸体。
船员们回过神来,拿起铁锹、镐头,把坑扩大些,不一会,便挖好一个大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