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三响的声音从舱外传来。
身后郑芝龙、陈蛟、周秀才也随之进来,周秀才手中还拿了杆秤。
林浅将白清夺金子的事情说了,众人连连称奇。
船员递上茶水。
众人一边喝茶,一边看周秀才秤金子。
金子密度大,看着体积不大,却很是压秤。
周秀才将称好的放在一边,不一会桌上便摆了一摞,映的整个船舱都金光闪闪。
林浅现在算是知道为什么世人都喜欢金子了,这黄澄澄、沉甸甸的样子是真的诱人。
两罐金子摆在桌上,视觉冲击力,远非同价值的银子可比。
周秀才称的不快,众兄弟也不催促,看的颇有趣味。
很快一盏茶喝完。
两罐内金子也见了底。
“咦?”周秀才探头看向罐子,惊呼一声,“底下有东西。”
雷三响好奇的探头过去:“还真是,好像是封信。”
“拿出来看看,动作小心。”林浅道。
那信不知道在罐子里压了多久,周秀才怕手一碰就碎了,索性把罐子大头朝下,拍了拍,让信自己落出来。
移开陶罐后,只见桌上落了一黑黄信封。
周秀才小心上手,那信不知放了多久,已经霉变、粘连的严重,已像淤泥一般,根本无法展开。
费半天力气,才将信封剥下,勉强将信展开,只见其上大部分字已看不清了,只留了只言片语,让人能勉强猜测意思。
“二哥,上面写的啥,你快念念啊!”雷三响急的抓耳挠腮。
周秀才没有做声,弯腰看了许久后,直起身子,唏嘘道:“这是林氏祖宗给后世子孙的信,大意应是劝人向善,告诫子孙心存善念,家族才能久远传承。”
林浅微觉诧异:“四百多年前的信?”
周秀才摇头:“信里避着成祖爷的讳,估计是永乐年间留下来的。”
雷三响撇撇嘴,满脸失望:“哦,俺还以为是别处也埋了财宝呢。”
郑芝龙不屑:“知道子孙落难了,还在假仁假义,也不说些要紧的。”
陈蛟感慨:“这罐子在土里,埋了二百来年,金子还亮,写满假仁义的信倒烂了,说来也有趣。”
林浅抿了口茶:“大哥这话颇有些深意。”
陈蛟一愣:“我随口说的。”
周秀才感叹:“如果林氏记住了与人为善的祖训,断不至于有今日之祸。”
郑芝龙反驳道:“这世道,滥好人死的最快,若想做大事,非得心硬不可。”
众兄弟边喝茶,边感慨唏嘘。
“对了,还没问抢了多少金子呢。”郑芝龙突然道。
“是了!光顾着骂这鸟府,倒把最要紧的忘了。”雷三响一拍额头,看向周秀才。
周秀才拿起账本,念道:“金子总重,三千二百八十六两七钱。”
“额。这多不多?”雷三响问道。
大明除官府大宗交易外,百姓甚少用到金子,是以雷三响等人对兑换比并不熟悉。
周秀才解释:“约莫等于三万两千多两银子吧。”
众人这才喜笑颜开。
庆贺一阵后,众人又看向林浅,如今这一票做完,钱也到手了,该到分红的时候了。
林浅淡淡道:“不急,还有个护身符,要先去取来。”
……
两日后,福州府以东海面。
官塘山。
大帆船冲破清晨迷雾,悄无声息的行驶在海面。
此地盘踞着一伙以李忠为首的海寇,正是林浅选定的护身符。
据周秀才的情报,这伙海盗约有二百人,三十条船。
行事凶残,嚣张跋扈,不仅在周边海域大肆劫掠,还常常上岸袭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