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暖不是不想起来,她实在没有力气了,撑着阿铃的胳膊努力了半天,还是颓然地坐倒在地上。
刘子洛上前蹲下扶住她的胳膊,轻轻在她耳边说道:“你父如此对你,不如跟本王回去吧,貂姬……”
沈暖死死揪着刘子洛的胳膊站了起来,唇间开合,默默说了两个字,“滚蛋。”
还不等刘子洛反击,那边传来一个怯生生的女声,“是你?”
沈暖心里一凉,沈薰终究是认出他来了。
刘子洛看了一会沈薰,笑意自唇边晕开,“是你。”
沈薰不落痕迹地推开沈暖,站在了刘子洛面前,先是羞涩的行礼,“沈薰见过秦王殿下。”
刘子洛眼睛瞥了瞥沈暖,笑意不减,“我记得你,谷雨那夜佳人仙姿本王久久难以忘怀……”
沈薰捂唇轻笑,“让殿下见笑了。”
沈昌年来了兴致,“哟?殿下和小女还有这等缘分?”
刘子洛颔首,“本王记得姑娘曾落下一锦帕,姑娘芳名如何是‘沈薰’?帕上似乎写的是‘沈暖’。”
沈薰羞涩一笑:“家姊爱与我玩笑,将我们的帕子换了换。”
刘子洛一副恍然大悟,“若不是今日有缘再见,便真将她认作了是你!”
沈薰怅然:“那也是各自的命罢了。”
沈暖听得恶心,假言说身体不适便欲离开,犹听得身后自己亲生父亲沈昌年的谄媚的声音: “薰儿能干,琴棋书画无一不通,比暖暖要灵巧得多……”
我呸!
消息突然一转,说是秦王殿下看上了沈府的两个姑娘,尤其是后来看上的那个,琴棋书画无一不通,虽是庶出但是温柔贤淑,秦王殿下很是喜爱。
更有传言说,庶出的那个和秦王是老早的相识,因其性格温厚,屡屡遭嫡姊欺负,便是连其身份都被嫡姊冒充了去攀附秦王殿下。
秦王之所以会以皇室之仪送嫡小姐回府,就是因为把她错认成了她妹妹,但正当嫡小姐得意之时,秦王在沈府竟无意碰见了那位“真正”的小姐,两人一见之下犹如前世之跘,嫡小姐的阴谋立马就被识破了,秦王大怒,说其一生只会娶那位庶出小姐为妻。
此等传言跌宕起伏狗血淋漓,于是迅速地在京城贵妇圈里流传开来。
众人嗟叹,那位沈府嫡小姐活脱脱一个跳梁小丑,企图冒充妹妹贪图皇室荣华富贵不说,还被当众戳穿颜面无存,这辈子怕是都与秦王甚至是所有显贵人家无缘了。
轩窗外有细雨,凉风吹乱墨香,刘子洛端坐于岸上,锦衣铺陈倾泻了一地,随手勾勒着画,漫不经心道:“这消息怎么又被放了出去?”
岸下一黑衣男子十分紧张,额头都沁出了汗水,“本,本来传言一出来的时候,不用殿下吩咐,恪就先,先压下来了。但是后来,不知,不知道哪来的又一股传言,比之原先更甚,愈演愈烈,实在是止不住了……恪无能,请殿下责罚!”
刘子洛笔下力道加重,脸上却面色不变,“若真是如这传言所言,那我之前的所有安排和计划,是不是全部都完了?”
恪低头,“应该……还有别的办法!”
刘子洛突然笑了,“如此这般,倒是如了那刁姬的意。”说完猛一顿笔,“你说,该不会是那小女子……”
恪斟酌道:“不会吧,她与您有何深仇大恨,至于以自己的名声来换不与您结亲吗?”
刘子洛冷哼,“那可真不一定……”
刘子洛又道:“太子那边呢?”
恪说道:“太子不疑有他,叹您风流呢。”
“风流?”刘子洛展颜,“风流也好啊……”
说完笔下也停了,轻吹了吹,刘子洛提起画来,“你去亲自把这画送给沈家四小姐,务必看到人。”
恪双手接过画来,嘴角微微抽动,“遵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