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海议事虽操办得急,却也顺利得很,不消几日便出了些结果,此事亦不可急于一时,在场是族内青年才俊,有如此进程,得了令报的四海龙王也该是满意了,便是时候各回去亲自禀报了。
摩昂太子既是担了重责,如此一来也算是卸下一副重担。
议事之时的一点风吹草动,自然也瞒不过他。
待送走各位太子龙族内戚,便先去了敖烈寝宫。
“三弟又在练武?”摩昂太子进了中庭便见敖烈舞枪,劲力灌注,三尺之外便击碎了足有二人宽的巨石。
敖烈停了枪,便有仆从上前来接过枪,退下去收好了。
“总之是闲来无事。”敖烈道,“大哥今日怎么有空找我?”
“也非什么要事……”摩昂太子道。
“大哥若是没有要事,怎会来我寝宫。”敖烈笑了笑,在一旁白玉桌椅边坐下。
摩昂本身也晓得他二人兄弟亲疏,给他拿话一堵,便有些局促。
但到底是能执掌大局的长兄,面上并不表露出来,只也走到桌旁坐下。
“东海四公主你可见过了?”摩昂道。
“大哥说的是在我练武时冒冒失失闯到中庭的丫头?”敖烈道,“若不是我存几分逗弄心思,恐怕现在早已丢了性命。”
“敖烈,父王说过……”
“这天魁破魔枪沾不得龙族的血。”敖烈答道,“我几时忘过?大哥也应该知道,我练武时最忌讳外人闯入,多少水族不识规矩做了我枪下亡魂,如今我已饶了她一命,大哥是要找我兴师问罪不成?”
这言语间已有几分戾气。
摩昂亦是对这三弟有所忌讳,不想惹他动怒,便好言安抚道:“三弟看大哥可有向你兴师问罪的意思?”
敖烈看他一眼,便又笑了:“是了,大哥,小弟火气大了些,冒犯了。”
他这三弟阴晴不定,变脸快似翻书,叫摩昂也忌惮几分。
“其实大哥此番前来,是另有要是相商。”摩昂道。
一条斑精这时候送了茶点来,恭恭敬敬送到桌上。
敖烈垂眼看了会儿面前的茶点,转头去看那斑精,道:“你倒是好眼色,是我疏忽,大哥来了竟也未想到招待。”
那斑精便吓得抖如筛糠,直直地跪下了:“三太子饶命……”
“我说了要拿你如何?”敖烈叹了口气,“下去吧。”
摩昂看在眼里,晓得敖烈平日是如何暴戾的,便只是说:“三弟不必劳心,大哥坐坐便走。”
“大哥说有要事相商,这龙宫里有要事找我商量竟是头一回……敢问是什么要紧事竟劳动大哥?”敖烈道。
“三弟如今亦是蜕角三回,可有中意的族内女子?”摩昂略一沉吟道。
敖烈却笑了:“原来大哥竟是给我做媒来了。”
“三弟聪颖,一点便通。”摩昂道,“便是那东海四公主。”
“怎么,这一面之缘,她竟对我一见钟情了不成?”
“当是八九不离十,东海二太子同我说自她见了你这一面后,日日魂不守舍,竟文静了十分。”
“哦?”敖烈漫不经心地吃了块点心。
“若向东海提亲,你意下如何?”摩昂看他反应,想他应是默允了,便急着问道。
“我西海若同东海结亲,亦是好事一桩,自此西海东海亲如一家,若是再起什么冲突,自家人间有什么解不开的结,若是惹了外祸,多了东海的势力,从此我们西海龙宫亦是可以高枕无忧了……”敖烈将口里的点心细细嚼了咽下,慢慢道。
摩昂不想三弟如此明事理,正想称好,敖烈忽然神色一变。
“大哥与父王当真打得好算盘!”敖烈站起来道,眼里似有雷霆劫火,“将我敖烈当个顺水人情伸手便送,给那东海四公主一个不懂事儿的小屁孩儿添个玩伴,用妻女将我栓在龙宫,给你们做个活碑用,当保你们永世安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