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夜,风一便被人绑入了傅宗书客居的房中。
年幼的顾惜朝无人防备,溜进了房间,躲在桌子底下,却是把这一切都看入了眼里。
第二天,傅宗书留了十两银子给她,便离去了。
离去前,傅宗书还是一贯的淡淡表情:“却也不是清倌儿。”
那语气里透着的,是失望,是嘲讽。
风一眼含着泪,咬得牙龈都出了血。
梨落缓缓入内,立于床头劝她:“这也是没办法的事。那人是刚贬下来的丞相傅宗书,俗话说得好,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你就当做了一场梦罢。”
瞪大了眼,风一不可置信:“你说他是谁?!”
“傅宗书。怎么?你识得他?”梨落暗暗心惊,这风一什么身份,如何会认得这么大官?
风一泪流满面,眼中全是怨毒,咬牙切齿地说:“他就是我那该千刀万剐的仇人!”
“嘘!”赶忙捂住她的嘴,梨落惊得满头是汗:“这种话若是叫人听见了,我这烟雨阁也要完蛋!快别想了,你还有儿子呢,为了儿子好好过日子吧。”
从床上爬起,风一失魂落魄的回了房。
梨落望着她的背影叹了一口气:“权相,唉,又有多少人不是把他当仇人呢?可是谁又斗得过他呢?”
正准备走出去的梨落,看到一双晶莹剔透的眸子正瞪得大大的看着她的时候,猛地停住了腿。
吓一跳之后,梨落赶忙从桌子底下把顾惜朝抱了出来:“心肝哟!你怎么会在这里啊!天哪,要是风一知道,还不得寻了短见?!”
不敢再想下去,梨落把顾惜朝掩在了怀里,疾步从另一个方向走了出去。
回到房间,关了门,梨落叮嘱顾惜朝:“孩子,你昨夜瞧见的可不许对人说,尤其是你娘,知道么?”
坐在凳子上的顾惜朝安静的点了点头,那乖巧模样看得梨落又是安心又是心惊。这孩子,聪明的太过头了。
然而,本以为已经告一段落的事,却在两个月后起了变故。
“我怀孕了?!”
风一的指尖嵌入了梨落的手腕。
梨落怜悯的看着她,然后点了点头,说:“打了吧,我去备药。”
这种地方,处理这样的事,早已是家常便饭了。
风一猛地摇头,眼中闪过怨毒的光,她笑得疯狂:“为什么要打掉?他是傅宗书的儿子啊!我不止不会打了他,我还会把他养大,等他长大了,找傅宗书报仇。梨落,你说,这不是很好么?”
被她的眼神看得心凉,梨落退后了两步:“你还是把他打了吧,这孩子是无辜的,何必让他生下来受这种罪?”
“不!我不要!”风一嘶声喊道。
梨落无法,只得留下一声长长叹息。
八个月后,在风一的尖叫声中,一个男婴如同身披着九色的光,出生在了又一个朝阳里。一只雪白的狐狸蹲在房顶上“啾啾”叫着转圈。
它在说:“弟弟,弟弟,我找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