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傅看面相有40多岁,可能是长时间不见太阳,捂的有些白,也许当年也是被自己的师傅摧残过来的,所以对我们也没有什么好气,他先安排小范到了钻床那里,让小范给钢板拱丝。然后拉着我到了剪板机的后边,教我使用等离子切割机,切割一些像哨子一样形状很大的钢板。我打开切割机的开关,看着蓝色的火焰从喷嘴里喷出来,这他妈要是喷到肉上,直接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就是一个眼啊!我仔细的按照粉笔线画出的轮廓熔炼着钢板,生怕喷到脚上或者是腿上,此时脚上穿的正是振哥送来的千层底,高温烧结的钢板瞬间开了口子,火红的铁浆蹦的到处都是,我略微的感觉到腿脚被沾到的铁浆烧灼感,但是为了更安全的工作,我并没有理会,因为我怕造成更大的伤害。
啊......一声惨叫,惊醒了正在认真工作的我,我关闭了切割机向门口看去,只见小范站在钻床前,两条胳膊上都是血,我操!什么情况,我往他那跑了过去,看着小范还在流血的手臂,又看了看钻床上仍然在旋转的钻头上面竟然带着一块钢板在旋转,瞬间明白了怎么回事。
我关闭了钻床的开关,然后跟振哥把小范送去了医务室,因为工作的关系,手上都是乌黑的油渍,特别不好洗,也是那个时候才知道,洗这种机油,需要用泡过的木栅沫洗才能彻底洗干净,同时才发现自己的手上也有一些开了皮的地方,估计是钢板的毛边没有处理才会划伤,等医务人员给小范包扎完后,我们再次回到了工作台,工作台并没有人动,此时已经停下旋转的钻头跟钢板之间有许多铁屑塞在里边,这也许就是导致钢板跟着一起旋转的罪魁祸首吧,于是我去找了个矿泉水瓶子,然后给瓶盖钻上个小孔,里边装上了水,告诉小范说,边钻边给钻头呲水就不会塞住了。
经过一天的切割,边上的小车里边已经堆满了切割好的毛次品,
师傅说,玄冰,把那些切好的推过来吧!我说,师傅这么些是不是应该用航吊啊?小范受伤了,我自己推不过去啊,师傅边往我的方向走过来,边说不用了,我帮你一起推过去就行了。
师傅说你去前边拉,我在后边推,满满一车的钢板,压得小板车吱嘎吱嘎乱响,走过中间的地线处,正好卡在那个缝隙里,丝毫不动,我利用身体的重量向前倾斜,师傅在后边一个劲的晃。我操,压我脚上了!我喊道,师傅没有任何理会,仍然在边晃边推,等小车过去以后,我感觉麻木的左脚像火燎一样慢慢的恢复疼痛感,我低头看去,千层底,袜子,皮肉都粘在一起了,我不敢脱鞋,我怕把皮撕下来,看着师傅还在推着小车缓慢的前进,我心里的滋味真是相当不舒服,过了一会,我一瘸一拐去了医务室,医务人员用剪刀剪开粘在皮上的鞋面和袜子,看了一下,说没什么大碍,没伤到骨头。此时我的心里的想法油然而生,这尼玛要是瘸了,这辈子找个对象都他妈费劲了,白长了这么一张帅脸!若是一个月内传说中的机器还是不来,那就直接打道回府,反正跟院长关系很好,走走后门,这事就这么过去了!
经过一天的折腾,我和小范都挂了彩,尤其是我,因等离子切割机的火焰光太强,刺的双眼看不清楚道路,只能微弱的看到来往的汽车灯来判断是否安全。我和小范都累的没有话说,他在前面,我在后面一瘸一拐的跟着,向我们的出租屋走去,也许是太累的缘故,我好像被小范忽略了,心想还是算了,自己慢慢走吧,当我还没走到马路中间,只看左边两只铜铃似得大灯,奔着我的方向径直飞驰过来,我站在原地没有动,因为看不清的情况下还是这样比较安全吧,车从我身前而过,一些灰尘飘到了我的脸上,我暗骂道,赶去投胎啊!我用迷糊的双眼看了看周边,貌似安全,于是一瘸一拐的前行,还没走到一半,就听见小范在马路对面喊道,快些走,危险!我半面转脸看过去,一个黑影朝我很快的飞了过来,心想,完了,爸爸妈妈.......对不起你们啊!瞬间听到刹车片和轮胎摩擦地面的声音,一股糊了的胶皮味传到了鼻腔内,几乎同时我感觉到自己被拽了出去一样,四肢好像要脱离了身体一样,等我回过神来,发现自己站在小范的身旁,我以为小范救的我,与此同时惊愕的看着我,也一脸疑问的问,你是怎么过来的?我也不知道,我以为你把我拉过来了呢!我没有啊,再说我也没那么长的胳膊!可是四下又找不到别人,还没等反应过来,刚才滑行了一段路的黑车,一看四下没人,再次启动汽车跑了,心想,这丧门星司机,倒霉孩子迟早........不过回忆刚刚的感觉,就像是一个人抱起似的!总之谢天谢地,没事就好,小范说走吧“超意兴”给你压压惊,我俩来到超意兴,小范给我要了米饭把子肉,冰镇的啤酒,他知道我爱喝点,尤其是这样的天气,饭毕微醺,我俩一路搀扶回到了出租屋,瘫倒在床上沉沉的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