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来吧!”花少一个大步跃上马车,把手伸向还准备步行回家的叶妮。
叶妮面露难色,“要不,咱一块儿走回去吧。”
花少的表情略显夸张:“那怎么行,走回去少说也得一个时辰,得走到什么时日,走得过去,也没力气走得回来。”
“可我坐不惯马车......”很早之前,叶妮坐过一个远方富裕表亲家的马车,在这个不时摇晃几下的封闭空间里,叶妮吐得一塌糊涂。
“呀!是我疏忽了,来人呐,给叶小姐把轿子抬来。”
显然,花少曲解了叶妮的意思,想起花房姑娘们出门乘的一般都是人力抬的轿子。以为姑娘们都喜欢坐轿子,便迅速命人把轿子抬来。
“别别,这可使不得!轿子是太太小姐们的金贵身子坐的,那东西我更是坐不惯的。快别去了。”固执的叶妮依旧不肯上车,摇着手后退,拉住准备去备轿子的奴仆。
“哎呀,你这丫头怎么这么多事儿。”花少蹲坐在马车上,叹口气,从马车上蹦下来。一脸无奈地望着叶妮说,“好吧!听你的!走回去。不过我得带着马车去,不然我可真就回不来了,除非你留宿。”
叶妮瞥一眼坏笑的花少,无意中把目光聚焦到了他明艳粉嫩的新衣上。
花少发现了叶妮微变的表情,怪叫着:“小丫头你撇什么嘴。我这衣服有那么难看吗?”
“料子是上等的料子,不赖。可毁在了这色泽上。”
“怎么会!这可是今年我独创的染色法,很受欢迎的。多少公子少爷找我做同款,我都没答应。别看这么一件衣服,可是我特意从外地请来顶级的缝纫师傅和技艺精湛的染色师傅合作特制的,光挑选炼造里面的纯色金色就花了一个月,不吹大话的说,世上独此一件。”
花少不停讲着这件新衣的百般好。
叶妮却打着哈欠点头应付着。
说到实在累了,花少忍不住问叶妮,“你觉得我这件衣服哪儿看不过眼。”
作为同样爱说话的叶妮,看到话语权终于转向了自己,怎么可能轻易放过。“其实倒没看不过眼......”
花少还没来得及嘚瑟,叶妮又继续说道,“但这衣服太过明艳了些。好看是好看,可颜色不够稳,这种颜色是会飞的颜色,太飘。明艳喜庆的色泽没什么不好,可是太过明艳的服饰不能给人稳重的厚实感,玩乐时穿穿就行,可要参加正式集会、出席庄严场合就多少有失规矩。”
“这些着装的礼节也是你那......”
“对,也是邻居家姐姐教的。姐姐自己会选花草给手帕染色。她调制颜料染出的颜色要比花染房里的色彩不知好上多少倍。其实你身上的这种颜色我在姐姐那儿见过,虽然里面没镶金丝,但整个色泽明而不艳,浮而不夸,稳而不重,出入正式非正式场合都可以穿。”叶妮又像在自言自语,“我也不知道姐姐是怎么染出来的。只是有时候会在春初、夏末以及秋寒、冬暖的时段见她从半枯不枯的花草中寻找看上去已经死了的植物。姐姐说这类植物挑选好了是能有大用途的。具体她是怎么挑选的,她调制颜料的时候是不是用到了这些植物那我就没太留意了。”
花少心中暗暗惊讶,“好一个‘邻居家的姐姐’!我倒要好好去会会。”
一路说着话,时间过得倒是很快,没觉得多少工夫便到了城郊。
临近家门时,叶妮又嘱咐了花少几句,告诉他哪些话是最好不说的。
马上要见到这位快被神化了的姑娘,花少前所未有的紧张了起来,心也在不规律地跳动着,这种莫名其妙的身体反应让花少自己都觉得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