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早饭,和家父家母闲聊了几句,花少便开始了一天的忙碌工作。
先是去花房走了一圈。
半月前,花少在西域定制了一批用奇异香料制作的香□□,昨天货到了,花少看看姑娘们试用的效果如何。
去花房的路上途径自家店面,又挨个进去同打理店铺的伙计交谈,看看业绩情况。
等忙完这些,早已日上三竿。
花少又匆忙赶到染房,没来得及换衣服就一头钻进了染坊。他之所以这么火急火燎地赶过来,是刚听手下一个伙计来报,“自然坊”里新进的一批布料固不上色。
花府的花染房按所染色的不同,细分了几处染坊。像蓝坊,专染天青、淡青、月白等色;红坊,专染大红、露桃红等色;漂坊,专漂黄糙为白;染色坊,专染黄、绿、黑、紫、古铜、水墨、血牙、驼绒、虾青、佛面金等色,还有专染其它颜色的染坊。
花少现在进来的就是染制“其它颜色”的染坊,这件染坊是花少留给自己实验用的。他为这处可以让他自由发挥的私人空间命名为“自然坊”,严格区别于花府的“花染房”。他亲自为自然坊购置工具,挑选染料,选取布匹,连加工的流程都做了改动,从其它染坊里细择了几位在颜料、时间、布匹等染坊技术上炉火纯青的师傅,让他们协同他工作。
他希望有一天自然坊能把他脑袋里的想出来的所有新鲜奇特的东西变成现实,并且很自然的存在,美,却不突兀。
“按理说一个上午早该能固上色了。上回用的布匹和这回的一样,怎么能出现这样的问题。你从头检查过没有?确定操作流程上没有问题?”
花少一边大步流星向前走,一边耐心细致地向伙计了解情况。
一抬头,猛然发现早上见到的那个收信丫头在自己的染坊里。
“你怎么在这儿。”花少不禁问道。
“来给您看看染坊出什么问题了。”这小丫头人小鬼大,小大人儿似的回答。
花少哑然失笑,“哦!那你可帮我找到问题了吗?”
“找到了!是盐放少了。刚才我又往里头加了些盐。你看,这才小半个时辰都没有。瞧瞧,已经固上色了。一会儿捞出来,晾干就行了。”浸透了水的布料很重,叶妮踮着脚,费力地趴在染缸上,扯出一角固上色的布料,向花少证实自己说的是实话。
“放肆,姑娘家家的,怎可在外如此造次,对花少爷如此无礼。小女岁数还小,规矩礼节多有不周全,让花少爷见笑了,还望花少爷您多多调教。”给花少做工的叶师傅拱手作揖气喘吁吁地跑来。
“方才花老爷把小人叫去给红坊配色。一时疏忽,小女竟跑来胡闹,还请花少爷多多见谅!”
花少爷哈哈一笑,“原来是叶师傅家的千金,难怪对染坊工艺如此精通,失敬失敬!”
“才不是呢!我这是从邻居家姐姐那儿学来的,爹可一点不教我。”叶妮有些小抱怨地低声嘀咕了句。
叶妮父亲虽然只有叶妮一个女儿,平日里也百般娇惯,可在知识技能上,叶父却一直秉持“男尊女卑、女子无才便是德”的封建思想,虽不制止,却也从不提倡叶妮学习任何东西,更别说主动教学了。
“邻居家的姐姐?和你早上提到的‘邻居家的姐姐’是一人吗?”又闻“邻居家的姐姐”,花少心里竟悄悄起了波澜。
“是一人。”
“看来你这‘邻居家的姐姐’不光会读书识字,涉猎很广啊!”
“这算什么!在姐姐那儿只是皮毛。我说过的,姐姐家请来的师傅很多,文的武的,没有她不会的!”叶妮的脸上写满崇拜,从她嘴里出来,“邻居家的姐姐”是无所不能的女神化身。
之前说过,关于朋友,花少只结识有趣有味的朋友。而具体的趣和味没有具体定义,但这样的朋友出现时他能感知到。
如同此刻,花少对这位未曾谋面的“邻居家的姐姐”产生了浓厚的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