湘妃生产那天,宫里不知有多少人在喜多少人在忧。
那天,不偏不倚的赶在了道士口中的“月中,日月星三光交汇阴气最旺之时”。
嫔妃生产本是很正常的事,但这次,湘妃宫里却多出了众多看客。有宫女太监来偷探消息的,有其它宫里的娘娘打着关心旗号前来凑热闹的。
湘妃宫内一片混乱。
为防止众人影响湘妃生产,皇上命御林军守护湘妃宫殿,闲杂人等不准靠近。
湘妃屋内只留了几个贴身的宫女和接生的老嬷嬷在身边。
湘妃痛苦的声音隐约传来,皇上坐立不安,焦急地在门口踱步。湘妃的身体虚弱,生产又会消耗大量元气,皇上现在唯一担心的是湘妃能否挺过去,他一心希望母子平安。
一声孩啼轻轻扫了过去。
皇上一怔,急匆匆奔向内室,却被守护在门口的太监拦了下来。
“奴才斗胆请皇上留步!宫内自古有规,女子生产,男子不得入内。”
“你家湘妃娘娘已经生产完了!你刚才没听到孩子哭声?”隔着厚厚的木门,皇上切切的向里面看,似乎要透过门板看穿过去。
“奴才没听到任何声音!”
皇上又问一旁的宫女听到孩子哭声没有,宫女也说没听到。
“难道是朕听错了?可刚刚明明听到了很清晰的婴儿啼哭声。”皇上觉得奇怪,但也相信是自己的太过心急出现了幻听。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湘妃内室的门打开了。
皇上欣喜地冲了进去。
却又如进了冰洞般,整个人僵硬地站在那儿。
一头虚汗的湘妃在汗水和泪水的浸泡里早已成了水人,“皇上,我们的孩子,我们的格格,没了......”
呆立了片刻,皇上命奴才们下去。
屋内只剩下了皇上、湘妃和还没来得及看一眼世界就匆匆回去的孩子。
“爱妃受苦了。”皇上蹲坐在床边的脚踏上,轻柔地擦去湘妃眼角流成河的泪水。
“皇上,你说,这样皇子们是不是就会来了......”湘妃气若游丝地说道。
这是道士事件之后,湘妃第一次正面向皇上谈起自己的担心,好像她的格格是阻碍皇室子嗣繁盛的罪魁祸首。
皇上拭干水盆里的手帕,为湘妃擦去眼角的泪水和额头上的虚汗。
“爱妃多虑了,朕不允许任何人动朕的骨肉!等爱妃把身体调理好了,还要给朕生孩子,不管格格还是阿哥,朕都要!”
湘妃在心里默念道,“皇上啊,您怎么不早些说出这番话,早些给臣妾颗定心丸。现在,所有的一切都晚了。”
湘妃的第一个孩子,她视若生命的骨肉就这么没了。
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终于,湘妃失控地痛哭起来,“皇上,怎么办?我想我的孩子,我要我的孩子......”
好不容易把湘妃哄睡,皇上又往湘妃宫里增派了几个宫女太监,叮嘱一番,把一切安置妥当,皇上才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