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儿。”良久，东方辰发现她醒了过来，低声唤她。

她抬起头看他，如玉般精致的脸上落着浅浅的愁绪，他为自己担心了吗？她忽然间有些愧疚，抿了抿唇，不知怎地，竟抿出了一丝笑意，“师傅一定后悔当初救了这样蠢的一个人，还收做了弟子。”

“怎么会，楚儿是我教过最聪明的弟子。”东方辰的声音有些低，像是含着三月的春风，暖暖的拂过人的心间。其实哪里会后悔呢？这样好的一个女子。

“师傅总说我笨，我却还不服气，如今再看，在同样的地方犯了同样的错误，果然是蠢笨至极的，可见师傅真真是极有预见性的。”楚罗自嘲一笑，现下心如死灰，她都已经变成一个怪物了，连自己都不认识自己，不确定身体里那股控制不住的力道什么时候会出来，什么时候会离开。

“是他过分了，楚儿，你受的罪，师傅帮你讨回来，我东方辰的徒弟，哪能任由他们欺负了去。”说到这，东方辰的神色已是极冷，哪里还有往日的温暖和煦。

“师傅不是说了不插手的吗？这是我和他之间的手，我想亲手了断。”楚罗蹙了蹙眉，神色却有些黯然，她不确定，自己真的能动手？

东方辰看着她，眸子里有浅浅的东西划过，快得恍如一逝即过的流星，再开口语气却冷了几分，“有时候我在想，这样放任你呆在王府真的便是对的吗？只是这是你的选择，我便不拦着你，可你要看清楚自己的心，有些时候，我能教你别的，却独独教不了你感情。”

楚罗咬了咬唇，是啊，他教不了她感情，这一条路是自己选的，明知道那是万丈深渊，可自己仍选择了往里跳，怨不得别人。

“你继续呆在王府吧！我们约定的仍然作数，你为我搜集三大项链，过后我放你自由，从今而后，你与暗门便再无半点干系。”东方辰冷了心肠。

楚罗盯着他看了三秒，心中隐隐有着刺痛，随即便用力点了点头，却觉得有些委屈，原来她在他的心中，不过是一个工具，用来达到目的的工具，是她太将自己当回事儿，才有了之前的那些闹剧，那些隐晦婉转的心思，终究成了泡影。

或许五年前的那个夜晚，这个世上便再也没了关心自己的人，她为了复仇而活着，现下竟真的不知道自己活着究竟有什么意义了。

她用手攥紧了手里的被子，良久才听见自己的声音，“师傅放心，必当如你所愿。”

直到东方辰走了好久，楚罗都维持着那个动作，她觉得好冷……

过了许久，苏乐儿奔了进来，见她睁着一双眸子，却木呆呆的，没有焦距，她吓了一跳，急得快哭了，“夫人，对不起，我方才竟然睡着了，你感觉怎么样。”

楚罗这才醒转，黑白分明的眼珠动了动，她当然知道她不是贪睡，而是东方辰给她下了药，她没头没脑的道，“乐儿，以后好好的，别再闯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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