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一鸣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周围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他凭感觉知道这多半是一间囚室,四面不见阳光,因此漆黑一团。张一鸣深吸了一口气,只觉入口潮湿,但四肢百骸没有感到不适,似乎脏腑没受什么伤。
张一鸣活动了一下身体,发现身体都还正常,除了脑后隐隐生疼以外。他的双手双脚都带着镣铐,无法大幅度移动,所以也摸不到脑后之伤,张一鸣不仅胡思乱想起来。
真是的,打后脑让人晕眩的技术难道秦朝就有了吗?而且还锁了四肢,其实就算不锁,自己这点儿力气也绝不可能跑出去。
是啊,不过对方答应了自己的条件,这应该算是最低限度的交换了吧,他肯定还不会让自己死。张一鸣边想边觉得屁股有点痒痒,想要挠,又偏偏够不到,只急得满头大汗。
突然间他感到眼前一亮,一道极为刺眼的光线直射而入,张一鸣眯起眼睛,只能看到人影的轮廓,但他已经知道是谁来了。
张一鸣嘻嘻一笑道:"李大人,才一日不见,想不到您便显得清瘦了,莫不是想我了?"
李由也是脸上得意道:"哈哈哈,你果然有趣。"随即眯起眼睛,续道:"如果我说的确如此呢?"
张一鸣心里恶心了一下,嘴上还是那副嬉皮笑脸的样子,道:"唉,可惜我已经有意中人了,只好谢绝李大人的一番美意了。"
"张子房你竟然如此饶舌,这可是我从没想到的。"李由在囚室中踱步,盯着张一鸣的脸,似乎在打量这个人到底有多深。
张一鸣里坐在地上,心想事已至此,只能从此人身上想办法了,得先试他一试。口中道:"我也想不到,李大人比令尊还要厉害千倍,这该说是虎父无犬子呢,还是有其子必有其父?"
这句话似乎说到了理由的心坎儿里,只见他的嘴角得意地上扬,摇着头赞叹道:"哈哈哈哈,你这人当真有趣,我是越来越舍不得杀你了。那子房兄,我们约好的东西,你现下可能给我了吗?"
张一鸣前面捧了李由一句,这时打算反其道而行之,道:"一月之后,张良定然双手奉上,我们约好如此,李大人可不是忘了吧?"
这句话树的不软不硬,只见李由脸上有些轻蔑,有些不忿,冷笑道:"哼,子房是想让那帮同党远远逃遁吧?你那帮匪类有再多我也不稀罕,我要的是你,只要有你就够了,哈哈哈哈!"
张一鸣看了李由的反映,在心里暗暗点头,还好,此人虽然高明,但却没有想象中那么高明。脸上笑道:"承蒙大人如此看重,在下可是受宠若惊。"
李由脸上还是挂着笑容,但语气却已颇为不耐,道:"好,那我便关你一月,一月之后便请子房将我要的东西给我!"
"恩,一言为定。"张一鸣说完行了一礼,李由也不还礼,抽身而去,牢门重又关起。
张一鸣见李由去得远了,叹了口气,心中好笑,这可怎么办,总不成一个月之后告诉他自己不会写字吧。
张一鸣坐在牢中,周围无人,牢房似乎有些地方漏水,能听到轻微的滴答声,却看不到光线射入。张一鸣微微一笑,心道,这样也好,至少彭大哥、项大哥和小月他们能够逃出生天。不过这姓李的家伙不足取信,说不定还会派人追捕,恩,仅仅靠自己从这里逃出去的可能……太低了,李由不会犯低级的错误的,而且此人极为坚忍,前几日明明有机会将自己与彭越一行全部抓住,却也没有对自己下手,仅仅是担心失去牵制,被我闹得鱼死网破。哼,为了让他李家超越蒙家成为天下第一大家,竟然甘冒如此奇险,将一场大富贵拱手送出城,此种心性实在是生平仅见,不愧是秦朝一等一的人才。
张一鸣转念又想,这李由如此心性虽令人佩服,但此人赌性甚重,而且刚愎自用,恐怕由不得不称心的事情发生。如此之人,行事虽然看似缜密,但总有纰漏参杂其间,如果别人不说,他自己可能都发现不了。恩,这是他个性中的弱点,可即便如此,怎么才能把这一点用上呢?
"一个月啊,没问题的话,这大概就是我生命中最后一个月了吧?"张一鸣喃喃道,张良会在这里死掉吗?不应该的,按理说绝不应如此,这距离秦朝灭亡还有十几年时间,张良不应该就这样退出历史舞台。
但这又是反果为因的好笑之处,如果真这么想,那么哪怕自己在嬴政嘴里撒尿,自己也绝对不会死吗?自己执意要作死,老天还能拦住自己不成?
张一鸣不由得笑了出来,脸上充满了得意,这算不算是一种历史之神赋予的光环呢?
咦?不对,如果这样说的话,那么火药就绝不应该在这时代出现,秦始皇更加不可能被飞机砸到,项伯一定会被人用其他的方式救出来,如果我死了,那么一定也会有其他的人冒出来顶替张良的位子吧?不过那就是另外的历史了,与我所知的大大不同。
张一鸣随即失笑,心道,历史已然大大不同了,如果说历史上一定会有我张一鸣穿越过来接管真正张良的身体,也太说不过去了。历史已经改变了,虽然不知道改变了多少,
本章未完,请翻下一页继续阅读.........但自己如果就这么死了,那么也不过死了一个刺杀过秦始皇的刺客罢了,而自己死掉之后的历史,或许将与自己现在所知完全不同。
不同有什么不好吗?
是啊,如果自己死掉,那么历史变个模样,也不见的就是坏事,自己所处的时代,历史也并非尽善尽美,我为什么要花这么大力气去守护原有的历史?
张一鸣在地牢中闲来无事,胡思乱想起来。他深知此次实在是凶险已极,自己这边已经无棋可下,只能让对面犯错误,可对面是一个那样的人,他的错误太难寻觅到了。
张一鸣寻思无果,只好一会儿发发牢骚一会儿默背一下《素经》,可在这黑牢中完全不知道时间流逝了多少,呆的久了实在让人发疯,张一鸣不是那种能够静下来的性子,他辗转了几个时辰就已经受不了了,直想找个有光亮的地方透透气。他敲击墙壁,大喊大叫,想让狱卒过来,哪怕多个人说话也好啊。可无论他怎么喊叫敲打,始终没有人进来,连呼应一声都没有。
张一鸣心中推算,这多半是一间单独的牢房,不仅狱卒离得远,连其他犯人都没跟自己关在一起,这李由对自己的重视,可见一斑。
也不知过了多久,牢门终于又再打开,张一鸣一个激灵坐了起来,只见一个老奴缓缓走入,将饭菜端入牢内,张一鸣虽然肚中饥饿,但心头十分焦躁,完全没有食欲。张一鸣见那老奴放下餐点,缓缓退出,忍不住大声道:"老先生,可能替我传话,叫李大人前来一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