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他左手搭着身前盾手的肩部,拽着甲绳将其朝北向拉开。
“朝北退,不要慌!”
“稳住阵脚,援军即刻便至!”
队中唯一的弩手射出弦上最后一箭之后,也是有样学样,拉着身前另一名盾手的肩后甲绳,随伍长共退。
‘咔嚓!’
片刻后随着一声脆响,阻尸枪杆赫然断裂,这已经是颇为坚韧的表现。
营军武备配给,向来是军中最优的那一批。
若是换了卫所兵手中的硬木杆,怕是都拦不住尸群五息,也就不会给这一伍营兵留出应变的余地。
巷口剩下的那杆长枪大概是仓促间卡的位置不够稳。
随着第一杆长枪断裂,中心没了支撑,第二杆长枪霎时便被这股子沛然巨力弹飞了开,砸在了街上。
尸群也一股脑的扑倒在地,在巷口滚作一团,堆成了一小座‘尸山’。
这下子,不用那营军伍长再设法求援。
长街上,前后巷口的营兵纷纷注意到此处的动静,就近结成阵仗,南北合围而至。
二十余名营兵前后绞杀,将这些‘滚地葫芦’迅速杀了个干净!
危难自解。
......
“进退有据,临危不乱,”李煜夸赞道,“不愧是能被选进东征的营军精锐。”
营兵和家丁相差之处,深究起来,不在武备,也不在军阵经验。
论起开大阵打大仗,武官家丁的数量规模始终是硬伤,在数量上拍马也比不上‘量大管饱’的营兵。
二者个体差异的关键在于体魄,和武艺。
营兵都是些适龄征召的良家子。
自幼便是为了辅佐武官征战沙场而专门培养的家丁们,没道理不比这些练了三年五载就上阵打仗的营兵强些。
即便是个别天赋异禀的营兵,也拉不平这个平均差距。
不过营兵大多是专职功能特化的单一兵种。
刀牌手,自入营之后,就只精练这一类兵器。
长枪手,专练捅刺之精准,辅以刀法自保。
弓弩手,选天赋异禀者为之,平日里练的花样更多,但本质上还是靠手上的一把子力气。
在专职领域,营兵还能和武官家丁勉强加以抗衡。
武官家丁最特殊的地方在于,他们是实实在在的战场万金油。
武官家丁也有各自擅长的兵器,甚至有时候还会显得比较冷门。
如戈、钺、叉、锤等......
但在此之余,长久的操练,让家丁们在使用其他诸如长枪、刀剑、弓弩之类的常见兵器时,也算是熟门熟路,甚至是擅长。
起码和营兵相比不落下风。
再加上更好的伙食供给,武官家丁和营兵的差距,很容易被进一步放大。
真要论起强弱。
大规模阵战没人试过,毕竟没有单独的任何一个大顺武官能拉得起几千名家丁。
武官家丁超过一定数量,那就成了蓄养私军,乃死罪。
官场中,几乎无人敢挑战这个红线。
小规模对垒,数十人相抗,家丁们的优势却能很好地显现出来。
武官家丁毫无疑问能战胜同等数量的营兵。
更为坚定的战斗意志,也是家丁胜于营兵之处。
这一点,大顺武官们也都心知肚明。
所以,即便卫所兵战力糜烂,但卫所武官依旧还能说得上话。
校尉杨玄策心中的某些忌惮,便是基于这一点。
抚远卫城明面上就已经有四名百户武官现身,城中家丁数额以此推算便不会低于四十名。
这么多的武官家丁,配上入城当日,出现在他们面前的至少百名披甲卫所兵。
虽然只是皮甲和布面甲,可有甲就是有甲。
总兵孙邵良评价校尉杨玄策为志大才疏,但绝不意味着杨玄策是个傻子。
能坐稳营兵校尉的名头,杨玄策自然也有与之适配的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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