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刻，他已然置身于一座极其宏伟、古老而空旷的大殿之中。

大殿穹顶高悬，好似蕴含着一片星空，无数细微的光点明灭闪烁。

四周矗立着数十根巨大的蟠龙石柱，支撑着这方天地，地面光滑如镜，倒映着上方微光，更显此地幽深寂静，弥漫着万古沧桑的气息。

“这是哪里？”

就在韩阳凝神戒备，打量四周之时，那道熟悉的清脆童声再次响起，这一次，声音并非回荡于大殿，而是直接在他耳边响起，带着好奇：

“恭喜试炼者，通过问心天阶。”

韩阳循声望去，只见前方光滑的地面上，点点灵光汇聚，迅速凝结成一个约莫五六岁孩童的模样。

这孩童肌肤雪白，穿着一身古朴的星纹道袍，一双大眼睛清澈无比，此刻正瞪得圆圆的，一眨不眨盯着韩阳看，小脸上满是惊奇。

“你是我问道圣地，自开宗立派以来，第十一个能够完全通过此关的试炼者。”

童音继续说道，语气中的吃惊越发明显，“你可别小看这问心关，它考验的不仅是道心之坚毅，更潜藏着对根骨、悟性、乃至未来道途潜力的极致探测。

前十位成功者，无一例外，后来皆成为我圣地的化神境大能，名震一方。”

说到此处，那器灵所化的雪白小孩甚至飘近了一些，绕着韩阳飞了一圈，仿佛在观察什么稀世珍宝。

“而且……你还是这十一人之中，用时最短的那一个！

比当年的凌虚道主还要快上一炷香的时间！”

它的语气充满了不可思议。

韩阳心中亦是震动，化神大能？

那可是这片修真界传说中的境界，哪怕他们白云宗也就开派祖师是化神初期。

他压下心绪，看着眼前这灵动的孩童，沉声问道：

“你是谁？此地又是何处？”

雪白小孩歪了歪头，答道：

“我是此地守护者，乃是问道圣地的镇宗之宝——万法阁的通天灵宝器灵。”

“通天灵宝？！”

韩阳心神剧震，眼中露出骇然之色。

那可是传说中的五阶至宝，远超法宝、灵器的存在，拥有毁天灭地、自成法则的莫大威能，通常只有那些传承十几万的圣地才能拥有，作为镇压气运的终极底蕴！

他们白云宗历史上最鼎盛时期，也仅有几件祖师留下的灵宝而已，还被奉为绝不轻易动用的最终底牌。

器灵似乎很满意韩阳的反应，但又随即叹了口气，那稚嫩的小脸上竟浮现出一抹与外表极不相符的沧桑与哀伤：

“不过……你所见的我，以及这片废墟，都只是过去的影子了。

问道圣地……早在百万年前，就已覆灭于一场惊天动地的大劫之中，烟消云散了。”

韩阳强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猛然想起一事，追问道：

“等等，此地不是被称为玄天秘境吗？

据说是三万年前由玄天大能发现并掌控的一处秘境，怎会是你问道圣地的所在地？”

“玄天秘境？哦，你说那个小家伙啊。”器灵摆了摆胖乎乎的小手，脸上露出一丝不屑又带点回忆的神情。

“几万年前，是有个自称玄天的小修士机缘巧合下发现了这里残留的入口，并且侥幸通过了前面两关的基础考核。”

“然后呢？”韩阳追问。

“然后？”器灵撇撇嘴，“然后他就成了这里的临时主人咯，凭借从这里得到的一些残缺传承和资源，他出去后倒也算混得风生水起，后来还真让他一路修炼到了化神期。”

器灵顿了顿，小脸上那点追忆迅速被傲娇取代，它轻哼一声：

“哼，不过你也别把他想得太厉害。他连核心区的边都没摸到，更别提真正继承圣地道统了。充其量，就是个运气好点的看门人。”

韩阳听得心神摇曳，原来威震吴越国周边数国、被视为莫大机缘的玄天秘境，其真相竟是如此。

器灵似乎打开了话匣子，继续道：

“这里本身，可不是什么普通的秘境洞天。

它乃是一个真正完整、独立的小位面，是当年我问道圣地耗无尽资源、由一位炼虚道主亲手开辟的山门所在，自成一体，法则完善，广袤无边。

只可惜，数百万年前那场大战太过惨烈，打得位面崩碎，星河倾覆，圣地也因此彻底覆灭……

如今你所见的这片秘境，不过是原本圣地核心区域十分之一的碎片所化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