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的战争,让这项项目搁置了很久。”罗杰把手插在黑夹克的拉链式口袋里,他穿着一条松松垮垮的蓝色格子休闲裤,脚下是双人字拖。
他斜靠在张只摆放了台老式操控版的中央控制台上,那是张显然更具装饰性的桌子,布满灰尘,只有一盏指示灯忽闪忽灭。拉克挠了挠颈部,黑色骷髅头挂坠在病态般苍白的锁骨前晃荡。
“等停战后,数据又不准了。”
“嗯?怎么会呢?”詹姆斯从钥匙串中抽出青铜色方孔,编号25的一把,弯腰插进锁孔里,瞥了眼身后的罗杰。而后者正侧着头用小指掏耳朵。
“这有什么奇怪的,那帮狗娘养的不总是无理取闹的吗,除了吃饭就只会挑别人的渣子——无论如何,申请上写的是试验品的缺失和战争期间病毒无所顾忌的传播。”夹克的拉链在腹部处开口,露出里面灰色皱巴巴的衬衫,而它原本应当是白色的。“可是那该死的病毒还没能入关呢,还怎么影响到数据!”
詹姆斯提起铁门,钥匙串挂在锁孔上叮当响着。
“见鬼!不要打开门!”
原先沉寂的大铁笼猛地一振,黑布突然被某些锋利的突起物一把扯下,随之的是扑面而来的浓浓血腥气。笼子后兽类的爪子,骤然探出铁笼,像最邪恶的情人的手般环住了他的手,暗红色的爪尖刺破了皮肤,一阵剧痛。他听见罗杰嘶哑的吼声。他眼睁睁看着兽的另一只爪子卡住了铁门下的缝隙,太迟了,它已经同自由握上了手,结着疙瘩的褐色毛发紧贴着铁网。
当詹姆斯反应过来时,他发现自己坐在地上,手背冒出了几滴血珠,伤口周围已经开始发紫,带着种奇怪的酥麻,被擦伤的胳膊肘却像是在被火烧灼。大脑里充斥着灵长目刺耳的啼叫,以及钥匙疯狂的叮当声,海潮般一波一波地涌上沙滩,回荡着,以一种奇妙的韵律。
他感到很疲惫,很困乏。他想起小时候妈妈坐在自己床头,月光照耀在她的肩头。她张开嘴,是准备给自己读睡前故事了。他知道自己中毒了,但他想不起来自己为什么会中毒。罗杰呢,他在哪里?
他觉得很舒服,浑身没有力气。他好像陷入了果冻里。铁门重重落在地上的声音离自己还很远,用音量提醒着它离自己还隔着多少个空气分子。
他收回手臂上最后的一丝力气。灯光显然太过于刺眼了。橘黄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