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冲之十分不情愿的向石飘雪承认自己其实是一个路盲。
“我……其实我也分不清楚东南西北,昨日在都罗城前好不容易脱了身,带着你一路狂奔,跑了整整一夜,也不知拐了多少路口,哪里……还分得清从哪个方向回去!”
石飘雪大怒:“什么叫做带着我一路狂奔,我是心甘情愿跟你走的吗?若不是你的同伴抓住我,又把我弄晕……等等,你那同伴呢,她上哪去了,听声音不像是你……”她本来脱口便想说“不像是你的师妹,”还好及时收住。
曹冲之问:“不像什么?”
“你少岔开话题,你同伴呢?”
“那是我娘,她也脱身了,为了分散西夏兵的注意力,我们从不同的方向突围的。”
石飘雪心里啧啧称奇,西夏的女子行兵打仗倒也是常识,没想到中原大宋的汉人女子也有这般武艺高强的,既是这曹冲之的母亲,想必年纪已然不轻,这两母子倒也稀奇,她又想起一事,忙问道:“那卷羊皮死书呢?你们夺去了吗?”
“想不到这番邦太子倒也有情有义,虽然野利遇乞强烈反对,但宁明为了救你,还是把羊皮死书亲手交给了我娘!”
石飘雪大怒,“既然如此,为什么还要掳走我?”
曹冲之初时见她伤重,才一直对她好言以对,但他对西夏人素来无好感,此刻见她态度越来越恶劣,也不禁气往上冲,冷冷的说:“西夏人素来不讲信义,既然宁明太子那么紧张你,我娘便承诺他,只要我们母子平安返回宋境,自然会放了你!”
石飘雪怒道:“不要脸,宁明太子和野利将军就这样放走你们?”
曹冲之哼了一声,“你在我们的手上,投鼠忌器,不然怎么样,野利遇乞自然是十二万个不情愿,可是宁明太子的态度这么坚决,别人也不敢说什么,”曹冲之说到这里也不得不承认,“人家常说,西夏的宁明太子宽厚仁义,不似乃父那般凶残,果然是小圣人的风度,听说他的母亲是辽国的兴平公主,凶残的西夏人和霸道的辽人却能生出这样的好人,倒也是一桩奇事。”
石飘雪心里突然一阵骄傲,一阵温暖,“太子自然是大好人,他的心里还是有我的。”
“看你那花痴样!”曹冲之轻嗤一声。
糟糕,羊皮死书因为我的缘故,落入了这对母子的手上,李元昊势必会雷霆震怒,若是野利皇后再在旁边煽风点火添油加醋,太子的处境将更加凶险。想到这一层,石飘雪心里又紧张担忧了起来,“羊皮死书在哪里,是不是在你手上?”
曹冲之又是哼的一声,“怎么,难不成你要为你的太子夺回去吗?”
石飘雪不答,死死地瞪着曹冲之,似乎是给他来了个默认。
“我劝你还是不要痴心妄想了,第一,羊皮死书在我娘身上,第二,就算在我身上,你的武功远远不如我,更何况你还受了伤。”
石飘雪见他有恃无恐,得意洋洋的样子,忍不住酸他,“看你这狂样,别忘了,你是在逃亡,难道你一点都不为你母亲担忧吗?”
曹冲之傲然说道:“我娘亲武功比我高,智谋比我深,连我都能带着你这个人质全身而退,她老人家会有什么事!”
石飘雪不愿再与他做无谓的口舌之争,心想还是赶紧去找没移大叔,让他带自己去兴州找张元要解药比较要紧,当下问道:“请问曹大公子,我现在自由了吗?”
曹冲之说道:“那是当然,虽然我们还没有回到大宋,但是想来西夏也没有什么高手能困得住我们母子了,你去吧,赶紧找你师父取解药吧。”
石飘雪好不容易站起身来,脚下一软,又滑到摔了下去。
“看你这个样子,路都走不动了,还怎么回去?我看还是歇上一日再说吧!”
石飘雪气恼之极,偏生这时肚子又叫了起来。
曹冲之一笑:“饿的很了吧,我去给你打一只猎物填填肚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