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红红醒来的时候,身边的薛衣人还在睡着,睡容安静,此刻的薛衣人收了一身的剑气,竟透出几分难言的气韵。
睡美人纵使能因沉睡容颜长存,但终将会有醒来,而当她醒来,便是年华枯萎的那一刻。
这是作为睡美人逃避苍老的代价。
只是不知道当薛衣人醒来的时候,面对自己家已经抽风的二弟又有几番滋味。
薛红红挣扎着起床,她还是躺在那间屋子,真是头疼,她只想到自家的二叔在装疯,被她父亲发现了,估计两人会因此动手,两败俱伤,但是她怎么也没想到自家二叔那么生猛,竟然将自己父亲硬生生药晕,想到自己父亲的脾气,不得不为自己的二叔点一排蜡。
no zuo no die!
薛红红苦笑,浑身上下使不出什么力气,熟悉的无力感像是海潮一层层打在理智的堤坝,看来和楚留香一样,逃不开麻烦的生活了。
“老姐,你这般模样才有了几分女孩子娇滴滴的味道。”一道听上去贱兮兮的声音从薛红红头顶传来,薛红红吃力地抬起头看去。
薛斌贱兮兮地靠着窗框笑,手里还提着要把滴血的剑,血缓缓地顺着剑上铭文花纹流过,深深浅浅地,剑上的标记特殊而熟悉,薛红红最近见过,在一点红的剑上,也在回来路上遇上的杀手十三把剑上,同样在自家二叔剑柄上,薛红红心下一沉。
“老二你怎么现在才来?这血是怎么回事?”
“我还来得不够快嘛,老姐,做人要讲道理,至于这血,自然是外面那些讨厌家伙的,不说了,我进来的时候可是听到楚留香偷了我们家的剑,被二叔重伤遁走呢!姐姐,你的桃花可不一般的旺。”
“二叔呢?”
“哎哎哎,老姐你又打断我的话,二叔自然是在相约的紫荆山上,估计他们已经开始决斗了。”薛斌浑不在意说道,“那左轻侯那老家伙估计已经死的不能再死了。”
“那你还在这里干什么?”
“自然是让老姐你能拿起剑好好收拾那个装病骗了我们伤心八年的混账老头啊。”
薛红红还反应过来怎么一回事,就被一盆冷水迎面泼个正着,迎上自家弟弟越发灿烂的笑容,所以说弟弟这种生物真是让人分分钟想弃疗的物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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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色是一块白色的纸片,就那么黏在天上,山风缓缓地刮过,像是带起一地萧瑟,又或者什么都没有。
风光正好适合杀人。
一阵脚步慢慢从山后传来,左轻侯抬眼看去,一个高瘦颀长的身影缓缓向他走来,一身白色衣衫,广袖长衫,头发一丝不苟的高高竖起,他的神情冷峻且凌冽,就像九天上的谪仙,带着天生凌于众人之上的骄傲,这骄傲仿佛理所应当,他手上拿着一把奇古修长的长剑,剑藏于鞘,剑气却围绕周身不去。
剑术大家。
左轻侯微微握紧手,他早在三天前将自己的女儿安排好,他最大的牵挂已经放下,没有什么会影响他,他本来以为这样无牵挂的他面对薛衣人这样的剑客会有一搏之力,这场决斗的赢家应该会是他。
“你不是薛衣人”左轻侯惊呼出声,“你是薛笑人!”
“是我。”
“你来做什么?”
“自然是代替家兄取你性命。”他说着慢慢地抽出自己手上的剑,动作行云流水,说不出的自然好看。
他的神色肃然安详,就像在赴一场日常祭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