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随手披了件衣服,匆匆忙忙的跑了出去。
城市的夜永远灯如繁花、明若白昼,依旧寒冷冰冻死气沉沉。
天空中,闪电隐约而过,大风狐假虎威地猖狂。
一场可怕的暴风雨就要来了。
细雨如针,豪雨重锤。风横雨爆中,我淋了个湿透,遍身是水,淋淋漓漓。
走过康庄大道,东行西进一阵,进入江山村,拐进一道小巷。
破旧得巷,斑驳的墙,电闪雷鸣烈风暴雨呼啸。我又看见了这幢有些历史残旧失修、相当老土的暗黄色建筑。
楼道走廊的灯基本上坏的差不多了,有灯光在极暗的楼道里昏黄。老旧的墙,渣渍危危。又一段楼道,很大的一片漆黑,我一步一步试探着走。
我找到了地方,正要敲门,有一阵风吹过,扑在我身上,冷得我打个激灵,于是,未醒的理智恢复了。
静立在韩逸阳的家门口,我伸到门边的手慢慢地垂了下来。水滴顺着头发滴落,睫毛扑簌簌地,上面凝结晶莹的小滴。理智告诉我我该离开,离开这里,可是我的理智渐渐被一种微茫却顽固的莫名情
绪打败了。我想起自己上一次落下了的围巾,我想告诉他说自己是来取围巾的,又觉得这个理由不够充分,不免踌躇起来。
这样说,那样讲,总也是不对,我伸手环抱住自己,就这样一直站着,一直安静。
直到一个声音响起。
“阳哥!”一个人风一样地跑过来,他看见了我,愣了,一副看见女鬼的表情惊心动魄。
韩逸阳应声打开了门,站在他面前的是一个苍白赢弱、皮囊狼狈的我。我从他的眼睛里看见自己满脸疲惫的倦意,眼神里有许多无助和苦涩。
他一眼就认出了我,见着我全身上下里里外外淋得湿透,头发湿漉漉的,丝丝缕缕地黏着,贴在脸上和身上。水从发梢流往身上,又从裙边延进鞋子,淋淋漓漓,最终在脚下汇成一汪湖泊。
韩逸阳起初有一丝的惊讶,稍稍呆了片刻,很快就面色如常。他伸手把我拉进屋里,触及他的手,我才发现自己的手冰冷得没有生机。
他满放了一缸热水,推我进洗澡间。
等热水漫过肌肤,我僵硬的四肢解冻绵暖了,像是久旱饥渴的植物喝足了水,枝繁叶茂地复活了,绿意盎然。
……
外面有囔囔的人声。
我对着镜子把头发擦至半干。走出来,见客厅里只有韩逸阳一个人坐在沙发上吞云吐雾。
那个人走了吗?刚刚在里面还听见人声的说话。
我坐在沙发上,灯光下头发还没有干彻底,松松地披散开,丝缕地散发着奇异的光色。
我见韩逸阳移开目光,避开我的透视。
“不想问我些什么吗?”我见他不语,接着说道。
“为什么来这里,为什么这么晚来这里,为什么在这么晚的时候以刚刚那样一副面貌走到这里。”他抽着烟沉默,香火飘渺。
我忽然生出一种心情。
……
“现在想来,我当时肯定是发了疯。我开门见山随性而突兀的问了她一句话。”老太太说。
“什么话?”
……
“我们一直在一起,好不好?”我坐在他身边,看着他,说:“我喜欢你,韩逸阳。我们在一起吧!”
他掐灭了烟,闷不吭声。
“你喜欢我吗?”我的声音大了些。
安滞的空间里,我忐忑地等他的答案,我能感觉到他的目光呢?那一段时间,那么那么地长,我仿佛置身在默片中再也听不见其他任何的声音。懵了半晌,韩阳说:“我没有爱谁的需要,也没有被爱
的愿望。”
他一副全然无意的姿态。
“我们可以是朋友。”她拒绝却并不一干二净清爽利落。
“男女之间根本就不存在真正的友谊,如果有,那就是爱。”我笑着纠正,慢慢地靠近他,把头轻轻地依在他的肩膀上。
韩逸阳没有拒绝,脸上浮有一抹笑容,轻柔而温暖。
“我们在一起吧。”我轻轻地说,话里没有问句的成分。
灯光下两人坐得很近,影子紧紧地靠在一起。
自此之后,我们开始相依相伴地日子。白天我在学校里,晚上就回到这里。
我们在一起了,每天清晨,我看见的第一个人就是他,夜晚,我想到的最后一个人也是他。我们一起生活琐碎,一起开心快活,愉快地消磨掉日子。
韩逸阳依旧他一贯的冷漠,可是我知道他的心意。他总会定时为我替换牙刷和毛巾,即便它们和旧的那些一模一样。在我们通话的大多数时间里,虽然两人都在沉默,可一旦时间长了,他就会提醒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