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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页 > 论罪界 > 神嫁(1)

神嫁(1)(1 / 1)

 撬开眼前这间店铺的锁,我长吸一口气,推开门走了进去。

突然,周围的景色一阵流水般晃动,眨眼间,我又回到了码头台阶上。

镇寻离开后,我遇到了一件怪事,我被困在这个码头走不了。

每当我试图离开所站台阶目光可及的地方,就会莫名其妙回到原点。像极了游戏里的BUG,而我是被BUG困在原地的NPC。千百次试验,不管想从什么角落逃离皆是如此。我甚至想冲进河里,可身体刚沾水的瞬间,视线一变,我又回到了码头台阶上。

四周的所有生命,包括鱼计,都莫名其妙消失了,连虫子的鸣叫也听不到一声。甚至连我自己的呼吸声也微弱到难以听到,周围恍若真空,寂静得诡异。

因为天一直黑着,被困了多久,我不清楚。

该死的镇寻!!!

又一次试验失败,我筋疲力尽地坐在地上,打量着两边亮着的路灯。

不知道自己还能再做什么,除了对着这片被施了魔咒,没有任何噪音,没有任何生命的码头,像抹被困在无间地狱里的游魂。

嗓子骂镇寻已经骂得直冒青烟,泛着淡淡的腥味,发不出半点声音,肠胃绞着团似的发疼。我知道自己又渴又饿,就快要饿死了。

必须找点吃的,我对自己说。在自己还没饿死之前。

脚软得已经站不起来,我用手帮忙,连爬带走,在码头上上下下找了一圈。转了一圈后结果却大失所望,这个码头两边的房子都拆得差不多了,什么吃都没有。除了鱼记茶饭店堂最外面,一张未收拾干净的桌子上放着食客留下的一盘菜汁,还有小碗饭。

如果不是快饿死,我真不想吃别人的口水,太损形象,可现在已经没有选择。

我将盘子里的残汤倒进碗里,拌好吃了个干净。空着肚子吃凉饭凉菜很难受,不过到底填了下肚子的一角,肠胃的疼痛感稍稍减轻。我擦干净嘴巴,换了张干净的桌上想趴着睡一会儿。

突然,肠胃里一阵叽里咕噜作响,喉咙里什么东西汹涌着想喷出。急忙把脸偏向一边,那些凉饭凉菜混合着酸酸的液体从我喉咙里直接涌了出来。那呕吐物黑得像墨汁似的,散发着腐烂菜叶一样的恶臭。

我难受急了,鼻涕眼泪一起往下流,也不知道自己吃下肚的究竟是些什么东西。

吐完,我拖着麻木的双腿,离开了鱼记茶饭,走到外面开阔的地方。一屁股走下,背靠台阶闭上了眼睛,迷迷糊糊睡死过去。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我被火烧火燎的饥饿感唤醒,喉咙像是被刀哗啦过一样刺痛。满脑子想的都是食物,浑身使不出半分力气。

我爬下台阶,爬到河边,伸手想捧点水喝。但手指刚碰到水,我又回到了台阶的原点。

鱼记茶饭店堂中,我的呕吐物不见了,那点剩饭剩菜好好地放在桌子上。

于是我又爬进鱼记茶饭,爬上桌子,端起那点残菜汤往嘴里倒。片刻,我的喉咙再次毫不客气地将那点残菜汤丢了出来。照样黑得像墨汁似的,散发着腐烂菜叶一样的恶臭。

吐完我元气大伤,连爬的力气都没有了,不知道青约有没有找我。也不知道镇寻把我困在这是不是想把我饿死……

心头涌起焦躁的愤怒,我哪里得罪镇寻了?他要这样整我?

再一次陷进昏睡,之后不知道过了多久。鼻子传来阵阵扑鼻的香气,食物!

猛地睁开眼睛,我看到鱼记茶饭门外站着个人。

一个老人。

穿着身漆黑的太极练功服,带着顶黑纱斗笠,肩上挑着副木桶,一只木桶上写着“好合”,另一只木桶上写着“豆花”。食物的香气就是从木桶里传出来的。

心脏一阵急跳,仿佛浑身都是力量,我开口想叫他给我一碗东西吃,可是干得像沙漠的喉咙里一点声音也发不出。于是我滑下凳子,急切地朝他爬去,用尽所有力气,抱住了一只木桶。木桶上盖着密封木盖,浑身散发着温温的热气。我使劲往下扯木桶,想把木桶扯到地上吃里面的豆花,饥饿让我变成了一只虚弱的野兽。

可木桶仿佛被一只看不见的大手扶住一般,纹丝不动。

“姑娘,想吃我的豆花?”老人低着头,轻声问。

那么简单一句话,却在瞬间让鼻子发酸,哗啦啦往外涌。喉咙干到发疼,一个字也说不出口,我拼命用尽力气点头。

我饿!!!要吃东西!!!!

隔着黑纱斗笠,老人的脸模糊成一团,他嘿嘿一笑:“我是阴月老,想吃我的豆花要用东西换。你愿意交换吗?”

大脑晕乎乎的,灵魂仿佛要出窍,我不知道自己下一秒是不是会饿死,我只想吃东西。假如此刻用我的命换一块面包我也愿意,等不及跟他废话了,我用无力的手指,哆嗦着去掀木桶的盖,可是根本掀不开。

老人将一张写满古怪文字的红纸和一支中性笔拍到木桶盖上:“签个名,我就给你吃豆花。”

我饿得快要崩溃了,根本没时间弄清那红纸上密密麻麻的字是什么意思,拿起笔抖抖地签下了自己的名字。签得歪歪斜斜打着圈,像蝌蚪文一样。

老人飞快将红纸收回,揣回衣兜,放下木桶,打开了木桶盖。

我像傻了似的,呆呆地看着他从木桶里拿出青花瓷碗,给我盛了碗豆花。在豆花上撒上碧绿的小葱,鲜红的红油,一点点肉末,酱油,醋,黄豆。然后又呆呆地看着他将豆花端到我面前。

豆花在青花碗里绽放,白红绿蓝,微微颤抖着,散发着致命的豆子香。

我一把夺过碗,没用勺子,仰脖就朝嘴里倒。根本来不及尝豆花的味道,大口大口往肚子里吞,囫囵吐枣。几口就把那碗豆花给喝了个精光,也因此缓过一口气。

老人又递上另一碗……

一口气喝了五碗豆花,麻木的指尖渐渐恢复有了温度,胃里也不那么空落落难受了,身上也总算有了力气。

我还没喝够,老人却摇摇头:“够了,再吃胃要撑破了。”

他收回碗,盖上桶盖,挑起担子,哼着奇怪的调子,朝下面的台阶走去:“……千里姻缘一线牵……嘿嘿嘿……”

“老人家……等等我……”我当然不想再困在码头,爬起身摇摇晃晃地跟在他身后,想跟在这个罕见的不速之客身后出去。

可他走得很快,只轻轻地迈了几步便到了台阶下方的大路上,最后竟然径直走进了漆黑的河中。

我站在大路中间,静静地看着河水,有些发蒙。

这时,一阵喜气洋洋的音乐声从远方响起,唢呐大鼓……

吹吹打打,叮叮当当,从大路尽头的黑暗中传来,声音在静谧的码头上显得尤为刺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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