裳儿将东西铺好之后，就出发去刚才经过的第一饭堂。

饭堂一楼人很多，都是端着饭盘排着队的，脚上蹬着人字拖，在白茫茫的炊烟中大声说笑。她从拐角的楼梯上二楼，那里贴了“雅座”的牌子。

“你好，请问几位？”有个服务生走上来，礼貌地问道。

裳儿轻声回答：“一位。”

那服务生便给她引了路，在一张两人位上落座。

裳儿拿起餐牌，正要仔细看，突然有人就喊：“哎，学妹！裳儿学妹！”

她抬头，正是哲洛斯。裳儿尴尬地笑笑，点点头。正要移开目光，却见了他对面坐着的那个冷美人，由始至终没有朝她望过。

裳儿点了个套餐，价格比外头便宜得多，虽然味道不怎么样。

当她开始享用咖啡的时候，哲洛斯牵着冷美人过来了。裳儿又抬头打量了一下，那美人明显比哲师兄高出一个头，她心中暗想，也不知这美人是怎么想的。

“裳儿，我们吃完了，先走了。”哲洛斯有些骄傲地往前扬起他同美人牵在一起的手。

裳儿笑笑：“师兄慢走。师姐慢走。”

“我女朋友婷婷。”他介绍道，“艺术系的大二生。”

婷婷也冲她点点头。

“婷婷！”门口有人叫道。

几人都一起望了过去。婷婷露出了一丝淡淡的笑意：“小烟！”

小烟看上去并不高兴，绷了脸走到他们跟前，乜斜着对哲洛斯说：“□□，怎么哪儿都看到你。”

哲洛斯也尴尬起来。婷婷的笑意倒是浓了几分。

“我下午约了婷婷，你走吧。”小烟不由分说，拉起了婷婷，便往餐厅外头走去。

四

婷婷随着小烟出来以后，笑着捶了她肩膀一下：“你干嘛老这么针对他？”

“我都后悔了。”小烟气鼓鼓地回头，“你是不是瞎眼了？”

婷婷抿了抿嘴，不置可否。

“我老乡那事儿，你考虑了没有？”小烟问。

婷婷摇摇头。

“你要不是不喜欢那只癞蛤蟆，怎么会发微信让我过来？”小烟说，“你明明就应该和老乡……”

“哎，别说了。”婷婷打断她。“辅导员让我们去带新生军训，你收到通知没有？”

小烟点点头。

“终于可以看看别人受虐了。”婷婷的坏笑很不像样，倒像那带了怜悯的微笑。

傍晚，裳儿的宿舍来了最后一个女生。那女生的英文名叫雅典娜。

另两个舍友小A和小B见了雅典娜，隐隐觉得她有些气势，便也不同她亲近太多，反倒回头去和裳儿拉起家常了。雅典娜也不在意，悠悠地清点自己的东西。

后来来了个电话，雅典娜便下楼去了。

因这宿舍就在二楼，从阳台可以清楚地看到宿舍正对着的花园。在阳台梳头的小A忽然大叫：“快出来看！雅典娜的男朋友帅到不行！”

小B冲了过去，裳儿便也好奇地跟了出来。

雅典娜正对着一个高大的男生，那男生的眼神含情脉脉，还用一手抚了她的脸。

“没准是兄妹。”小B不以为然。

裳儿没兴趣了，转身进了房间。

直到雅典娜回来，小A巴巴地问了她一句：“刚才那个是你男朋友吗？”

“嗯。”雅典娜略带惊讶地看了看她。

“很帅啊！”小A讪讪地笑道。

雅典娜礼貌地回了一句：“谢谢。”

“他叫什么名字？”小B问。

“撒加。”

大学里的女生之间就是有这种奇怪的习俗，比如舍友的男朋友的名字，必须是公开的，好让大家点评起来可以亲切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