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言,你过得可好?”他转了个身,眼光放在拿不远处的水幕电影上,立时眼睛里跳动起五色的光,负手而立,器宇轩昂。
“好与不好,又如何评判?......积蓄的多少?还是数年的冷暖?”我收回目光,偏过头注视了旁边的人一眼,他抿着嘴。
“你明知我想问的,是什么。”他依旧盯着湖面。
“明知?我又如何弄得清你,那么多年,你可又让我清清楚楚地看清过你?”真是莫大的讽刺。
一时无言。
“我回去了。”说罢离开,转过头,眼泪却扑簌扑簌往下掉,终于可以是我,是我先离开了吗?
一晃一步走,极有规格的地砖被一条一条的直线分开,像现在,我们被渐渐扩大的距离隔开,再隔开,再然后?再然后便是一辈子,老死,不相往来。
如是想着,便到了小酒店门前的那一棵柳树下,那满目的翠绿,很是养眼。闭目舒展,却浮现的都是那耀眼的眸子。
耀眼......的眸子,却透着瘆人的清冷。那掩于眸底的
的寒光......在我说出没有住处的那瞬间,一闪而过,虽是极快,还是被我捕捉到了。
呵呵,我到底欠了他什么?我一无所有,连他,都丢了,如此,他还是不愿放过我吗
我深吸一口气,慢悠悠地吐出。
“李言,他不愿放过你,那你就自己救赎去吧。”
我头也没回的一气奔回酒店,落锁。
靠着门,滑下。
还好,他没追上来。我不再是那个单纯不谙世事的小孩,那灼热的目光,我岂能感受不到?只是,时间改变了许多人,许多事,心境自然也就不同。
我不会再傻傻猜测着,那或许会是我......我喜欢的某个人的目光。再也不会了。
过了将近20分钟,脚开始泛痳,撑着门把手和墙壁,一瘸一拐的往沙发移去,‘砰’的一声,重重地摔在沙发上。
一会儿,麻劲过去了之后,回到玄关处把灯关上,想了想,还是移到阳台,往下一看......彻底愣住。
他,就靠在那辆低调的奥迪身边,优雅的抽着烟。地下一地黑灰,他的烟,抽得那么猛?
李言李言,你何必在乎这些。
那个男人,当初给了你那么大的教训,你应该把它记在心里,刻入骨头,流淌在血液了。那是多么鲜活的记忆,你不能忘,也,忘不掉。
深深吸一口气,顺顺喉咙。李言,日子还长,你要好好活着,无论现在还是将来,你都可以只为自己而活着了。
她屋子里的灯关下,我低下头,把这支烟的最后一截,一口气吸完,暗夜里,红色的光亮跳跃起来,这光刺进我眼里,硌的生疼。
我叫谈奕,见她的第一天,我就已经告诉她。这种感觉说不清,道不明。
我希望能给她一个下马威,好让她远离我,令我哭笑不得的是,她竟然将我忘得一干二净。无论是人还是名字,她都统统忘了。
但她那双清澈的眸子,傻傻的样子,却让我记忆犹新。时间可以改变一个人的相貌和声音,但改变不了一个人的神态及,她的姓氏她所背负的东西。
她自投罗网又叫我推拒不了,也不想推拒。那段时间里,我很矛盾,纠结,感觉这辈子可能也就这么迷茫过这么一回,也从未想过竟会这样万劫不复。
我苦笑了一下。
突然,我以长时间训练出来的侦察兵的警觉告诉我,有人在看我。
我知是在楼上那个方向,久久不动。
轻叹了声,又开始打开一包新的烟,暗夜重新被这橘黄色的光充满,闪着温馨的气息。
你愿看多久,我便站多久。
阿言,你要是眼里永远只容下一个我,再无其他,这样站一辈子,也好。
如果当初,我不坚持,你不走,是不是结果就不一样?阿言,你还能给我机会来弥补那些岁月犯下的过错吗?
即使时间不能重来,我也要,把你绑在我身边,你要我偿多久,都可以。
接下来的几天,邹瑜有事没事就来接我出去转悠,我无奈的笑笑,个旧不也就那么大点么还记得刚来这的时候,因为是学校家里两点一线地跑,也没机会好好去逛逛。好在这个小城市虽然人挺多,地方也不算大。那么几条街,兜兜转转也就走通了。
不过,有一点倒挺令我惊讶的。没想到邹瑜学成之后归乡,竟然才30不到就已经担任母校副校一职,不过,拿他的话来说,还叫大材小用。
这个野心呐......
“说真的,邹瑜,好歹你现在也干到副校了,还年纪轻轻的,我觉着你要在30岁的时候把校长弄到手,有戏。”
“必须的,我邹瑜什么人啊。脑子好使那可是名声在外呀,我这辈子活到现在也就服过一个人,那时候给我气的,那什么......那句‘既生瑜何生奕’,可真把我雷的不轻......”他忽然意识到什么,抿着嘴不说话了。
我看着他,觉着他这个憋屈的样很是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