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愧疚,好一个愧疚。光愧疚就能让人原谅你犯下的错吗?愧疚就能弥补唐婉姐姐的付出吗?光愧疚就能填补唐婉姐姐的伤吗。”
陆游听到这指责,没有反驳,一一承了下来。
“我答应你,你也答应我一个条件。”
“你讲,只要不违背道义,我什么都答应。”
“不管王氏有没有子嗣,不要再抛弃她了。”
陆游没有想到她要求的是这儿,但是还是答应:“我答应你。一生只娶她一人,永不辜负于她。”
“明天我离开去绍兴府,你——”朱淑真这才转过头看了陆游一眼,
“好自为之吧。”
严蕊打断唐与正的话,因为她觉得这种事情外人插不了手。俗话说,清官难断家务事,其他的事情都可以分个对错,唯独感情,分不来谁对谁错,也不讲究先来后到,没有标准,法律道德也没法衡量,最让人头痛。
这几天严蕊一直出来晃荡,在客栈几个人抬头不见低头见,见到后又不知道要说什么,才跑到街上躲起来。
老祖宗的经验话:人不找事儿,事儿找人。严蕊茶馆听书,和姜夔撞了个正着。
原本严蕊听着书,沏着茶,在椅子上昏昏欲睡,醒来之后,一双眼睛正盯着自己,严蕊还在半睡不醒的状态,一时没反应过来,两人大眼瞪小眼了一会儿,严蕊才一个激灵,清醒过来,看清来人,差点没从椅子上摔下去。
姜夔看着这日思夜想的人儿,又好笑又无奈。上次不小心让她跑掉了,这次不会了。原本两家门当户对,早有婚约。天意弄人,严家却因朝廷之事遭到牵连,满门流放,等他去找她时,自己这个未婚妻却不知所踪。
自己少年时心气高,立志非绝代佳人不要。那日父母提亲后回家,自己哭着吵着要退亲,爹娘不许他胡闹,使自己对那个从未蒙面过的未婚妻抱着深深地敌意。
第一见面,是他的恶作剧。将青蛙扔在她马车里,等他喜滋滋的回到自己马车上坐下来,感到下面有东西在蠕动,起身查看:一条蛇吐着信子盘在软榻上,蛇肚子突出成一只青蛙的形状,他扔下自己的马车,跑步回家。从此他再也没有做过马车,宁可骑马。没有算计成功反被算计,他咬牙切齿,世间怎么有这么恶劣的女子。
第二次见面,他去严府做客,她正在后花园的湖心采莲蓬,莲叶何田田,人戏莲叶间。那顶着笠,撑着蒿,唱着歌的小人儿,一幅水墨一样的画在自己心里。
姜夔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记住了一个小丫头一辈子。什么时候红线缠绕,情根深种。这几年,他一直在找她,朋友都说“姜夔,你魔障了。”是啊,魔障了,所以,心不由己。
那日酒楼初见后,严蕊终于努力回忆起白衫人是谁,对自己的记忆力甚感欣慰。今日再见,有些话,还是讲清楚的好。
“幼芳,你回来了。”姜夔开口。
“哦,是啊,放心,不是来招你烦的。”
“我一直在等你。”
“嘎。”
“我至今未娶。”
“嘎。”
“我还留着咱们的聘书。”
“嘎。”
“所以咱们——”
“我嫁人啦。”
马上要抚上自己脸上的手突然停在半空中,姜夔怔住了,他幻想过无数种重逢,唯唯算漏了这一条。
严蕊也郁闷啊,半路杀出个未婚夫,还痴情一片的样子,她好想问一句你待见我什么,小时候两个人见面的次数一只手都数的过来。不过看对方的魂不守舍的样子,好像不太适合。
此问题,待定。
“找你好久,原来在这里,跟我回去。二姐要走了。”
福无双至,祸不单行。严蕊今日出门肯定没看黄历,唐与正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