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你瞧这儿怎么样?比家里有意思吧。”聂颂颂笑着问母亲。
“也还好。”铁牛回答。
眼下正是仲春,杨柳依依,繁花似锦,碧水荡漾,百鸟争鸣。山上并不缺少游人,常能看见一队队青年男女结队游山。
铁牛寻了一处亭子坐了,对聂颂颂道:“你去疯去吧,我在这儿坐坐。”
“娘!你就这样陪我?”
“懒得动弹,让我在这儿待一会儿。”
“哎呀!娘,你这样像什么呀?哪有这样游山的?”
“好好好,我起来。”
聂颂颂搀扶着母亲,想起了父亲在之前交待她的话:我这几日尤其的忙,家中大大小小,只是不放心你娘,我不在家时,你常常陪她,莫要再向外跑了。
聂颂颂搀扶着母亲,离得老远,就瞧见平日里相交极好的几个伙伴,便暂时弃了母亲,去与几人打招呼。
铁牛瞧见女儿走了,便想歇一歇,但看见女儿和几个男子交际,神态颇时随意。又不放心,便上前来了。
到了近前,聂颂颂向母亲介绍几个朋友:“这是朱家的六少爷,朱进。”
“这是李家的少爷,李平。”
“这是安家的少爷,安琥。”
“这是……”
铁牛一边听着,一边默默点头,这几家,在京里也算是有些名望的,虽是比不上司徒家王家那些大族,却也是小觑不得的。
几人介绍完了,其中一个问聂颂颂,却不知道这一位是谁?
“嘿!这是我……”
聂颂颂话还没有说完,就被铁牛打断了。铁牛笑着道:“啊!我是她乳娘。”
几个男子都是一愣,随即又都是点点头,都笑。聂颂颂傻了,不知道这是为了什么。
铁牛笑着,颤着手道:“我就不打扰了。我回去了。”
聂颂颂傻傻的看着母亲远去的背影,想要拦着,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更不明白原因。她就看着母亲扶着一根拐,慢慢的到了凉亭里头去了。
一个朋友笑道:“聂颂,你这乳娘,肯定是你娘找来的,估计是怕你爹看见心动,特意找来一个这么丑的。”
聂颂颂愤怒的回头瞪着讲话那人,她这才明白了母亲为什么要刚才那样讲,眼泪噼里啪啦的往下掉。又转过头去,望母亲那里奔跑。
她扑到母亲怀里:“娘!”她哭。
铁牛推了推她,叹道:“娘模样见不得人,不能给你丢人,去见见朋友吧。”
聂颂颂不说话,只是哭,哭完了以后,对铁牛道:“娘!我们回去吧。”
“好。”铁牛答应着,扶着腰站起来。
这次游山,聂颂颂并没有和聂江远说,正确来讲是谁也没说。
春去秋来,寒来暑往,又是几年过去,一直不愿意嫁人的聂颂颂也嫁了人,嫁了京里的望族——郑家。
铁牛的身体又有些不好,聂江远这些时候与夏庭生有些私交,夏庭生佩服聂江远的为人,聂江远佩服夏庭生的医术。夏庭生来为铁牛看病。
道:“这是之前的旧诊复发。”
聂江远道:“有没有个方子治疗?”
“难。这病生一会能够用药治了,生两回却只好靠平日调理。”
“哦。”聂江远低了头,有些闷闷不乐。
“这样,之前那一次,我共写下四张方子,依第一张方子拿药,吃上几日,试一试情况。”
这时候,正是白利与雀图恩爱之时,国家刚经战损,百废待兴,聂江远每日里又得劳忙官业,又得安慰铁牛,忙的颇是狼狈。唯一高兴的事,便是仕途越发顺畅,他的位置渐渐已经可以与王尚这等老人相较。需得知道,王家司徒家,都是名门望族,数百年奠基才有这般声望,聂江远区区寒门末族,不过一代数十年,也有这般成就,不能不使人惊讶。
聂颂颂嫁人以后,也时常回家。铁牛每每看见她,便骂:“死丫头,又回来做什么?自己家不待着,干什么呀!不怕婆婆丈夫嫌弃!”
聂颂颂默不作声,下次再来,携着丈夫一起来,道:“娘!你瞧,我把他也叫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