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师傅和卦圣很尽责,问师姐:“绯儿啊。你怎么天天摆一个表情啊,也不笑一笑。”
我师姐当时正在院子里扫地,夏末时节的落叶,犹如细雨般轻灵飘洒,有时不注意,甚至落在衣服上也不知道。
我师姐头也不会:“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
我师傅第一次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觉得这样下去恐怕要教出一个高体力高智力低情商的徒弟,于是笑道:“这有什么不知道的?高兴时便笑,伤心时便哭,这又有什么不知道的?”
师姐扶着扫把,摇了摇头:“有时候,自己内心的感情是不能表达出来的,表达出来反而碍事,让人把你看破。”
师傅和卦圣互视一眼,都觉得由眼前这还不过十岁的少女说出这话来,实在是匪夷所思。
我师傅没了办法,对卦圣道:“你看看罢,她自个这样说了。”
卦圣叹到:“这不成,她日后有一人劫,这幅模样,恐怕不成。”
“得了吧,人劫这事,该来还得来的,就是你把她教的琴棋书画一应俱全,她也会因为被人嫉妒而被人害的。”
“那就这样了?”
“当然不是,只不过我们得想点办法,每个人的性格都又优点和缺点,既然她不喜欢表达出感情。那缺点就是不擅长与人交流,但优点是不怎么会被别人看穿……”
卦圣在一旁插嘴:“可是她日后位极人臣,这两点都是必备的。”
我师傅撇撇嘴,心中自然也是知道。
叹到:“依我之见,倒不如就让她这样,你我活了这么多年,可曾见过一个真正完美无缺的人?甚至还有刻意追求缺陷的那个疯子。”
“我自然是知道的,但她日后必遭人劫,若是与人相处的本事好一些,到说不定能够避开。”
“依我说,倒不如找个深山老林把她放里头一辈子,可算是避开人劫?”
“唉,这是命中注定的劫数,避不开的。”
“是啊,你也知道,但真的只要为人处世的本事好了,就能避开了不成?我最近仔细的想了,天道的劫数里天劫最难,地劫最怪,人劫最是多变,因人而异,因时而异。我们防备恐怕不容易,倒不如顺其自然。”
“那依你之见,就不管了?”
“这倒是不能,需得好好想想该怎么办。依我之见,不如把万事都准备好,人劫虽然多变,但无
外乎是‘情财’二字所起。”
“所以,你待如何?”
“她日后将位极人臣,财怕是难不倒她,倒是情字不知该如何处置。”
“不错,情字最是痴人,一时半会还真想不到好办法。”
“这暂且不提,依你之见她如今该去何处?”
“你想让她走了?”
“是了,你想,她日后若位极人臣,必当有段时间方才能够,而情之一劫,最易在少年之时起劫。而她那是应当官运正盛,你以官运化解情劫,说不定可以保住她平安渡劫。”
卦圣沉吟片刻:“你说的倒也在理,虽然以官运化解情劫,势必会影响她日后的仕途,但却未必不失一条妙计,只是依你之见,把她送去哪一国方是合适?”
“九国之间,若说最合适女子为官,怕是离国。可是她日后将度情劫,若是爱上大陆的男子,怕是不好,不如将她送去天南,一来邱涵那小子可以照看一二,二来天南在九国之间素有‘君子之国’的美誉,若是她在那儿找到郎君,也是美事。”
“这也是不假,而且天南此刻正是用人之际,你我联名推荐,即使绯儿还不足十岁,也是能有一番地位。”
“好,那我即刻写信,送去天南。”
“好。”
此刻的天南,恰好是雀图怀胎八月,即将临盆的时刻。师姐的到来,一定程度上让暗流涌动的各方势力更加不安。
他们觉得这是皇帝给他们的一个警告:瞧,我不一定非得靠你们才能支起朝廷,我也可以从各地选取有才之人。
我师姐初到天南时,做的官不大不小,是给皇帝提供政见的职位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