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冬天雨水不多，这场雨也不大，雨滴在玻璃窗上凝成弯弯曲曲的线，流下来。

尚小春没有午休的习惯，但今天对着电脑屏幕，很难集中精神。

心里头就像这外面的天一样，雾霾霾的，压抑，不舒服。

周豹敲开她办公室门，“下午证监会召集几个证券公司研讨，我们有一个名额，但我有事去不了。”

尚小春抬起头，千夜自成立以来，一直是男主外，女主内，周豹负责去外部沟通、联络，她则是专注内部投资分析管理，所以虽然近两年千夜的声名在圈内渐渐起来，她却从来没有在公开场合露过面。

外面人说，尚小春，是千夜的幕后当家，是周豹身后的一个影子。

周豹摸了摸鼻子，“你……”他突然觉得女友郑玲玲出的这个主意挺小家子气挺无聊的，补救道，“你要是也没空，今天就算了。”

“我去。”

周豹这回是真吃惊了，“你愿意去？”

“嗯。”尚小春回道，“让Kelly把会议地点和议程发我。”

周豹转身离开，想想还是回过身，“靳驭提了副局，今天这个会有可能是他主持。”

“是吗，他进步很快。”

“还有……盛戎，他快要去花旗，虽然外界说是传闻，但已经定了。”

“今天还请了外资行？”尚小春再抬起头。

“请了几家大的，主要是务虚，讨论后期改革的一些东西，看看国外的先进经验。”

“好。”尚小春又回到电脑上，过一会发现他还没走，“我准备一下。等会我自己开车去，不用司机送我。”

“砰。”办公室门关上了，周鲍吁了口气，虽然几年合作，亲密无间，彼此愉快，但——尚小春真不是一个让人喜爱的女人，真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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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属推开门，将会议议程和参会人员名单放在办公桌上，“靳部长，请您过目。”

靳驭快速看了一遍，这个圈子并不大，名单上大都是熟悉的机构和姓名。

“会议三点钟开始，大部分人已经到了。”

“好。”靳驭看到页尾，千夜资本的参会人员，被用铅笔改了一个名字。

“哦，千夜刚才临时换了代表。”下属忙解释道。他在会里刚供职两年，这圈子不大，虽然是小职员，但基本上各大投行、私募、券商等的头头脑脑也都混了个脸熟，笑着搭讪道，“尚小春，以前好像没见过这个人。”

靳驭留了一份名单下来，“我三点钟准时到。”

“好的。”下属忙收拾好其他文件，准备离开。

“做好会议记录，六点之前整理出来，我复核后，给部长邮箱发一份。”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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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小春把车停好，走到电梯间。

电梯门口站着几个人。皆是西装革履，衣衫光鲜。

尤其是两个女士，穿着时尚得体的套裙，佩戴的首饰恰到好处，几个人说笑着，即使远远得看过去一眼，也毋庸置疑是一群社会精英，成功人士。

尚小春走上前。

一个男子先看到她，语带惊讶，“是小春？”

尚小春认得他，微笑招呼，“秦总，好久不见。”

两个女士则是有瞬间的打量，女人对比自己漂亮的同性总是会多加留意的，一人道，“是Ella尚吗？你好，我叫Susan,我在新加坡听说过你。”递过名片来，是GIC的一名高管。

“荣幸。”尚小春回赠了对方自己一个名片。

“小春是不是也该给我一个名片？”刚才这群人的中心，高大的男子面带着笑容说道。

尚小春在心底深吸了一口气，抬起头面向他，“盛总。”

微笑着道，“听说盛总另有高就，我该向您讨张新片子呢。”

盛戎大笑，看着她道，“你深居简出这些年，还是挺关心我的。”

刚才的秦总向Susan解释，“盛总以前是Ella的老板。”

“哦。”Susan点头，理解了他二人的熟稔。

电梯来了，门打开。

盛戎对众人道，还有陪在他身侧的漂亮的女助理，“你们先上去，我和小春叙叙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