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乐对身边的人恨恨道:“你们都给我退下,我要亲自收拾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野小子!”
“是!”
“要打就打,少那么多废话!”
不等长乐再出口,无异掏出随身的木剑抢先攻出了第一招,他天资本聪颖,虽然年方十五,但过往这五年来有昔年第一大将乐绍成亲自指教,本身又是好学勤奋,剑术自然不会太差。
但毕竟对方看起来年纪不轻的修道人士,都说修道人各个精通武术,这样得对手绝不是平日里遇到的那些市井流氓强盗可以比的,对这样的人,无异没有那么有把握对付得了。
但很快的,他就发现他多虑了。
长乐道长面对无异的攻击招招见拙,一轮下来就落得只守不攻的地步了,看来这个修道也不过是个幌子,只不过是不学无术自称道的下三滥罢了。
既然明了了情况,无异就放手博开了,自然也不会放过任何致胜的机会,趁对方不备一个空隙看准时机出手,一拳就打得长乐道长鼻青脸肿。
“哎哟我我我的鼻子,你你你……”
一个黑黑的淤青印在长乐的鼻子上,那个模样看起来很是可笑。
“喂!你输都输了,还不想走啊。”无异忍住破口大笑的冲动,故意摆出一副轻视不屑的神情,看着眼前之人。
“你你你……可恶可恶,你个臭小子真的是惹毛我了,今天就让你见识见识老子最厉害的底牌,太乙神兵,听吾之令,青龙左列,白虎右宾,急急如律令!!!”
说罢,便烧了一张符咒,化出了一个全身深黑,状似螺旋的符灵,符灵双目睁红死死盯着面前的无异。
竟然是术法符灵,无异初露讶异神情,原本以为这个道士只是个平庸无能之辈,想不到倒还会两手术法。
但眼下不是钦佩对手的时候,无异听娘亲说过,这种符灵是修道人练术法后融合自身魂魄所化之物,无形无体,砍杀不死,要想对付只能用更高深的术法加以制服,无奈的是他剑术虽然不赖,对术法却是半点招也不会。
看起来,这关看来没那么好过了。
见无异未动,太乙神兵便汹涌而来,携带术法威力的攻击招招狠辣,无异手持只有一把木剑,亦只能小心应对,只是符灵术咒无形无体,无异不知如何除之,眼下也只能小心闪避,冀望包子杂耍团诸位尽快启动船只,方能寻找机会脱身。
却不料对手不是他想象那么好应付,无异功底虽然尚可,但面对无形无体之物,到底是输了一筹,太乙神兵一招袭来,无异持木剑而挡,可是木剑对符灵的攻击抵挡有限,随即便听得一声嘎嘣脆响,无异手中木剑断成了两截。
无异苦笑,这已经不是第一次弄断了木剑,只是这次断他木剑的对象不是爹爹而已。
还未等他回过神来,太乙神兵释出法阵,脚底突然一片刺眼法光,无异只觉脚底仿佛被加了千钧桎梏无法动弹,正想要奋力解脱,却不料胸口忽然一阵窒息,翻江倒海的疼痛没来由的袭来,无异支撑不住跪倒在地,左手捂住了胸口右手持半柄断剑支地才勉强未倒下。
居然,偏偏在这个时候——
无异顿觉不妙。
见无异忽然不适,不明情理的长乐道长以为是太乙神兵术法奏效,看着无异此刻模样,又明显太乙神兵占了上风,长乐道长转怒为喜,大声喊道:“太乙神兵干得好,快给我杀了这个小子,替老子出这口恶气!”
糟糕!无异心道,他的身体状况从来就不太好,童年里,胸口压抑的疼痛常常伴随他成长的记忆深刻难去,虽然后来跟随爹爹勤武练剑让情况稍有好转,但还是时不时会有所发作,如果是平时也就罢了,今天这种状况下突然发作,情况则要糟糕许多。
太乙神兵祭出杀招,术法化出巨大黑影瞬间要吞没了无异,奈何无异却动不了,只能眼睁睁等待杀招降临。
“住手——”一阵有力的喝止声从远处传来,这方太乙神兵刚要对无力抵抗的无异下杀招,却不料动作停在了半空,就被一阵金黄色法阵包围住,而后法阵内忽然绽放出利如锋刃的光华,不过顷刻,金色法阵燃烧起熊熊火焰,将阵中的太乙神兵燃烧化作一片青烟,而后消散无形。
“怎……怎么会这样,我的太乙神兵,我的太乙神兵哪……”长乐道长痛心喊道。
太乙神兵一直是其最得意最厉害的符灵,今日却消失的如此轻易匆忙,练出符灵耗费时间精力长久,就如此没了可想而知心有不甘,但神兵已失已是难以挽回的事实,此刻也只能捶胸顿足嘶声喊着。
“是谁——谁在捣乱——是谁啊——”
“小公子,你无恙吧?”
关切温和的声音忽然响起,半跪在地的无异抬起头,不知何时眼前太乙神兵已然消失,取而代之是一位带着面具的白衣人,虽是看不清面容但无异却能感觉到如三月春风的温润扑面而来,白衣人此刻正向他伸出了手。
无异犹豫了下,然后伸出手置于白衣人的掌心之中,白衣人一手拉着他站起了身,手上的温度如三月春水,在无异被那人握住的时候仿佛有一股暖暖的灵力灌满自己全身,舒缓了他胸口的疼痛,也恢复了些许气力。
“我……没事……”虽然这一切发生的莫名,但无异还是清楚自己方才那一刻是被眼前的人救了下来,那人不但能如此轻易化解他无可奈何的符灵咒术,更解去了他周身的苦楚。
但见白衣人欣然微笑,淡淡道:“无事便好。”
“你你你,你又是什么人?我的太乙神兵,你坏了我的太乙神兵,老子绝不放过你,绝不——”
眼见太乙神兵被其毁,白衣人却置若罔闻,长乐道长怒而相对,但只见那白衣人转过身面对长乐,微微一笑。
“阁下一介修道之人,为区区小事对一个少年下如此狠手,未免有失修道者慈心济世风范。”白衣人面带微笑优雅从容道:“在下不过怕再闹下去,难免受伤闹出人命罢了,坏了道长的符灵,实在抱歉。”
“好你个多管闲事的,你坏了本道长的符灵,一句抱歉就完了吗?今日若不给个交代,本道长绝不与你干休。”
见眼前之人胡说八道的天理不容,无异再也忍不住出口道:“你这个臭道士,明明是你绑架包子杂耍团的人掠夺财物在先,还借谢衣大师的名义骗人借机敛财在后,现在还敢恶人告状,坏你的符灵又怎么了,不过是给你个教训而已,倒要看你以后还敢不敢做这种坏事。”
“你你你……真是气死我了,今天不把你们抽筋扒皮难解我心头之恨,你们都给我上啊,把他们统统拿下……”长乐对着身边的人喊道。
然不等他说完,便听得机械转动的声音从船体部位传来,众人尚不明就里中,却只见白衣人从容一个欠身行礼向长乐道长一干人道:“今日之事唐突了,诸位,后会无期。”
而后微微转过头,侧颜对身后的无异悄声道:“小心,站稳了……”
无异一脸迷茫望着白衣人,尚不明白他此言之意,忽然觉得脚下一场震动险些令他踉跄没站稳,但见竹笋包子号的船舷与尾部伸出了淡蓝色的长长羽翼,羽翼庞大仿若有遮天蔽日之气势,拍打之下凝聚起气流,托着竹笋包子号缓缓离开了地面,众目睽睽之下飞向天空而去,独留码头岸边长乐一竿子人不可置信的瞪眼空望。